夕阳的余晖刚掠过礼部衙署的飞檐。
李谦就捧着烫金祝文冲进了仪制司声音里带着急促:“快!把纳吉礼的彩棚再搭高两尺英国公说要让百姓看清吉兆文书!” 几个匠人正踩着木梯糊彩纸闻言连忙应着。
手里的浆糊刷得更快了。
案上的《大明会典》翻到 “纳吉仪注” 那页。
红笔圈着 “正使持节献吉兆副使读祝文主家焚香谢恩” 的字句。
墨迹还带着新干的湿润。
次日天未亮。
英国公张懋就穿着绣麒麟补子的朝服领着副使王渊站在午门外。
锦衣卫校尉扛着 “吉” 字旗走在最前。
礼官捧着装着庚帖的锦盒紧随其后。
队伍刚出正阳门就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纳吉礼吧?听说皇后娘娘的八字跟陛下特别合!” 人群里有人喊道。
随即响起一片附和声。
张懋坐在马背上看着街边清扫干净的石板路和门框上的 “天作之合” 红纸嘴角露出笑意。
这京城的氛围比先帝册封皇后时还要热闹。
夏府的四合院早已收拾妥当。
青布棚下的香案燃着檀香。
夏儒穿着锦衣卫千户的常服领着妻子在门口等候。
见队伍走来连忙躬身行礼:“草民夏儒恭迎天使。
” 张懋翻身下马递过锦盒:“奉陛下旨持吉兆而来愿夏氏与陛下乾坤相配共承宗庙。
” 夏儒双手接过锦盒里面的庚帖上写着 “水火既济宜室宜家” 八个大字。
他连忙请张懋入内。
妻子则端上早已备好的龙井手还在微微发抖。
王渊站在香案前展开祝文高声宣读:“惟正德元年岁次丙寅二月初十皇帝遣正使英国公张懋、副使礼部左侍郎王渊持节纳吉于夏氏。
曰:朕承天休稽古择配得尔夏氏淑慎温恭克娴于礼。
今卜之龟筮吉兆攸归特遣使以告尚其钦承。
” 读罢夏儒领着家人跪地谢恩声音里满是激动:“草民谢陛下恩典!” 纳吉礼刚毕。
礼部的吏员就马不停蹄地筹备纳征礼。
赵全盯着匠人们给聘礼装箱嘴里不停叮嘱:“黄金要裹上红绸每锭都得刻‘内库供用’;绸缎按青赤黄白黑五行排好蜀锦放在最上面别压皱了;桑苗根须裹湿布装在竹筐里跟在最后一车!” 按《大明会典》规制皇后纳征需备 “玄纁束帛、六仪、黄金二百两、白银千两”。
但朱厚照特意加了十株桑苗。
赵全特意让吏员在礼单上注 “陛下亲谕取‘农桑为本’之意”。
纳征那日十辆聘礼车从内库出发。
锦衣卫校尉骑着高头大马护送。
队伍绵延半里地。
百姓们挤在街边看着车上金灿灿的马蹄金、艳艳的云锦还有翠绿的桑苗纷纷赞叹:“陛下真是体恤百姓聘礼都带着桑苗皇后娘娘肯定也懂农桑!” 到了夏府夏儒领着儿子夏臣接礼。
夏臣捧着桑苗小声对父亲说:“爹这桑苗跟咱家院里的一样陛下还记得您爱种桑呢。
” 夏儒点点头眼眶一热。
这聘礼里的心意比黄金还贵重。
纳征礼后第三日是请期礼。
钦天监监正捧着三幅庚帖跪在坤宁宫高声道:“陛下臣择得三个吉日分别是三月十五、三月十八、三月二十均为天地交感、宜嫁娶之辰请陛下与皇后择之。
” 朱厚照接过庚帖却没立刻定夺反而对张永道:“去行宫问问阿绾她想选哪个日子。
” 张永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陛下皇后说三月十五好说那天是春分万物生发吉利。
” 朱厚照笑了提笔在三月十五那幅庚帖上画圈:“就依阿绾的意思。
” 请期礼的正副使依旧是张懋和王渊。
两人捧着定好的庚帖去夏府传旨。
夏儒接旨时夏妻正在厨房里蒸喜糕。
听到 “三月十五成亲” 的消息手里的擀面杖都掉在了案板上笑着喊道:“阿绾要嫁过来了!三月十五正好是她娘的生辰!” 院子里的蔷薇开得正盛。
夏儒看着庚帖上的朱圈只觉得这日子比什么都吉利。
从纳吉到请期礼部整整忙了二十天。
张升几乎住在了衙署每天巡查各房进度。
仪制司要练熟亲迎的仪仗队列。
精膳司要备齐亲迎时的酒礼。
主客司要对接内府准备皇后的册宝。
文选司要安排好观礼的王公大臣位次。
李谦带着吏员反复演练正副使的礼仪动作连鞠躬的角度、读祝文的语速都掐着时辰练。
赵全则亲自去夏府查看宴席准备叮嘱厨子 “菜要清淡符合皇后家风别弄那些山珍海味”。
夏府也没闲着。
夏儒请了锦衣卫的校尉帮忙在院门口搭起朱红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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