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什么宝物?竟能镇压住那连监工都断言无救的尸煞之毒? 他借着微光再次仔细打量玉简。
表面的流光符文依旧晦涩难懂那惊鸿一瞥的太极五行虚影也未曾再出现。
唯有玉简一端那个残缺的古字沉默地诉说着某种未知的沧桑。
“衍……”他无意识地默念着这个猜测的字眼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若非祖上传下这枚藏在顽石中的玉简他此刻早已是地底的一具枯骨不甚至可能变得和那些吞噬矿奴的怪物一样。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玉简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希望也点燃了他强烈的求生意志。
他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活动四肢。
万幸骨头似乎没有断裂只是多处严重擦伤、肌肉挫伤以及内腑的震荡。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支撑起身体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地底阴冷的煞气。
玉简的光芒只能照亮周身几步的范围之外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他仔细倾听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只有偶尔从极远处传来的、细微的岩层挤压声响头顶上的杀戮与混乱早已彻底平息。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地底裂缝绝非久留之地且不说还有没有那种怪物就是这无处不在的阴冷煞气长时间侵蚀下没有玉简镇压他迟早也会油尽灯枯。
休息了片刻积攒了一点微薄的力气牧云开始借助玉简微光摸索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巨大的地底裂缝底部堆满了嶙峋的乱石和崩塌下来的岩块几乎找不到平坦的落脚点。
空气冰冷而污浊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不安的幽暗气息——那是比矿洞中更加精纯的幽冥煞气从地底更深处渗透而来。
玉简散发的微光似乎能逼退这种令人不适的气息在他周围形成一个相对“干净”的小小区域。
他甚至注意到玉简表面那个疑似“衍”字的残缺刻痕附近那一点几乎微不可察的“黑火灵髓”正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缓慢地吸收着周围弥漫的幽暗煞气。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动。
这玉简似乎并非仅仅是被动地镇压? 他艰难地在乱石堆中挪动寻找着可能通往地面的路径。
裂缝并非笔直向下而是曲折蜿蜒有些地方似乎有狭小的缝隙通往其他方向。
他选择了一条看似有微弱气流流动的缝隙咬着牙用伤痕累累的手脚攀爬、挪移。
过程无比艰难伤势和虚弱严重拖慢了他的速度。
饿了就舔舐岩壁上渗出的冰冷水珠;累了就靠在岩壁边喘息紧紧握着玉简感受着那丝清凉气息维系着他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就在他几乎要耗尽最后力气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前方极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不是玉简的光芒而是……自然的白光! 出口! 狂喜瞬间冲垮了疲惫牧云爆发出最后的潜力朝着那点微光拼命爬去。
光线越来越亮空气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阴冷窒息。
终于他爬出了一道狭窄的岩缝眼前豁然开朗! 久违的天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泪水瞬间涌出。
他贪婪地呼吸着虽然依旧稀薄、却远比地底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照在皮肤上的微弱暖意恍如隔世。
他回过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的矿坑边缘底部四周是坍塌形成的陡峭斜坡上方就是矿渊的出口。
原来那道大地裂痕最终蜿蜒连通到了主矿坑的底部。
此刻的矿渊死寂得可怕。
曾经喧嚣的矿洞入口大多已被坍塌的巨石封死只剩下几个黑黢黢的缺口像野兽沉默的嘴巴。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矿镐、撕裂的衣物、以及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剧。
却不见一具尸体无论是矿奴的还是那些怪物的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只秃鹫在高空盘旋发出不祥的啼叫。
惨烈的矿难之后这里仿佛成为了一片被遗忘的死地。
牧云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但很快被更强的求生欲取代。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谁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再次出现?谁知道监工们会不会回来查看? 他挣扎着爬出矿坑踉踉跄跄地朝着矿渊外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忽然他猛地停下脚步迅速闪身躲到一块巨大的矿石后面屏住了呼吸。
前方不远处竟有人!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头戴云纹冠、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在矿渊入口处的空地上。
他神情淡漠眼神扫过满目疮痍的矿场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只是在看一片无关紧要的荒芜之地。
在那中年男子身后恭敬地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那个监工王胡子!此刻的王胡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凶悍佝偻着腰脸上带着谄媚和恐惧交织的复杂表情正小心翼翼地向那青袍道人汇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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