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苦茶坡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惊动了附近的土狗一时间整个苦茶坡上犬声大作。
叶金田没命地拍打着叶永诚的屋门嘴里还大声地喊着:“永诚快起床!出事啦出大事啦……” 他和老婆赶早去采石坑走亲戚走到村口的时候刚好他们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也刚好看见了叶永直落在地上的布袋。
他们坐了一会儿却不见谁来取布袋。
好奇心驱使金田四处看了看隐隐约约发现水渠边趴着一个人。
金田感到不妙就小心地走下陡坡这才发现了永直。
只见永直的前额后脑都破了流了满身满脸的血;地上也有一大滩早已凝结成暗红色的血迹。
他蹲下来呼唤了几句但永直处于昏迷状态完全没有反应。
他又试了一下永直的呼吸发现永直还有一口气就急忙喊他老婆下来守着他则是跑回去通知永诚。
没有多久永诚家里的男人飞奔到村口。
几人小心翼翼地将永直抬到大马路上再由德安背着迅速往村卫生室跑。
没跑多远永诚寻思着村卫生室怕是救治不了当下又改主意决定送县医院去。
德兴先跑到采石坑好说歹说才求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来载上一行人急急燎燎地赶往县医院。
此时距离叶永直摔倒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到了医院医生给抢救了大半天最后得出一个不妙的结论——病人内脏破裂、失血过多、全身又多处骨折已经是生命垂危。
医生更是直言不讳说怕是救治无望。
这个结论犹如晴天霹雳叶永诚等人全都傻了眼。
他们焦急而又无措只能聚在走廊上抽起了烟连从不抽烟的永实和德兴也点了一支。
德安更是自责得不行一个劲用拳头砸墙壁——他知道二叔是为小章宏的满月特地赶回来的。
午饭之前郭惠珍、叶永善、叶彩凤、叶彩蝶赶到了医院。
老母哭喊着也要来郭惠珍怕她受不了就是不肯带她来。
估计老人正在家里号哭。
一看到病床上挂着氧气、缠满绷带的永直惠珍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她如何能想得到几天前还好好的他今天竟成了这一副模样。
彩凤和彩蝶则是默默地立在病床边。
她们没有哭脸上也没有多少哀伤的神情。
午饭之后四房的代表也赶来医院探望。
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各种慰问品也堆满了柜头有香蕉、有冰糖、有麦乳精、有菠萝罐头…… 由于家里能来的大人都赶来了小章宏的满月只是拜了天公和石顶真仙其余的不得不取消…… 三天之后医生建议叶永诚给病人办出院。
他的基本意思是病人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现在只是在拖时间继续住院会浪费钱。
他说的还挺在理:山里人挣几个钱不容易还是拿这些钱给病人买一些稀奇的让他多吃一些…… 坡上的几个长者也纷纷明里暗里表示如果永直真的坚持不了多久的话还是让他在家里等时间比较符合农村俗惯因为要是在医院没了的话尸体是不能抬进家门的。
若在外横死连村口都不让进! 叶永诚虽然于心不忍但也无计可施只好听了众人的劝请来医院的救护车将已经奄奄一息的二哥带回去。
家里。
永直的屋子第一次被家人收拾干净。
地扫过两遍、被褥拆洗晒干、垃圾和空酒瓶也全都清理干净。
他被抬到床上。
村医叶康元正在给他挂吊针。
叶康元祖上皆以行医为业其父几兄弟更是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
自打永直被抬回来老母已经哭得晕去三次;几个亲近的女性一直守在她的左右说着宽慰话、陪着抹眼泪;厅堂里聚满了亲戚朋友连到医院探望的赵根才也一起过来了;彩凤和彩蝶一直站在角落里脸上依然没有多少哀伤的神情! 永诚和两个弟弟守在屋子里。
康元才打完吊针永诚就急忙向他询问情况。
“医院都医治不了我一个小小的村医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纯粹是拖时间我看……有一天是一天。
你们还是问问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还有什么要交代……”康元实话实说。
永诚听言不禁忧急如焚。
他的眉头紧锁看着前几天还好好现在却时日无多的二哥不由得鼻子一酸。
是劣迹斑斑的叶永直在家里确实不受欢迎可是血溶于水的亲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灭的!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打过一架的叶德安或是挨过酒瓶子的叶永实、叶德兴那一些成见、那一些恩恩怨怨都早已烟消云散。
而永直大概是听到了康元的话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已经力不从心。
永诚赶忙将他扶好心情沉重地问:“想不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 永直无力地摇摇头又无力地说:“你……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