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越来越凉风跟小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树叶黄了落了铺了一地踩上去“咔嚓咔嚓”响像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我这心里头比这满地枯叶还乱还凉。
自打医院里跟张左明彻底撕破脸离婚的路眼瞅着被堵死我这日子就像这入了冬的天一天比一天难熬看不到一点亮光。
我强打着精神每天照常出摊、收摊接送孩子脸上装着没事人一样可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随时要断。
我知道张左明那王八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躺在医院里像条毒蛇肯定在憋更阴损的招。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这次他们捅到了我最软、最没法还手的地方! 张左明在医院躺了大概半个月就嚷嚷着没钱交药费死活要出院。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回家养着。
他这一出院消停了没几天更大的幺蛾子就来了! 这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雪。
市场里人不多我正低头整理一批新到的绒线帽子就听见摊子前一阵吵吵嚷嚷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和女人尖利的叫骂。
我抬头一看血“唰”地一下冲到了头顶浑身冰凉! 摊子前乌泱泱站了一堆人!为首的是坐着破轮椅、被推来的我那个瘫了快一年的公公——张老栓!他歪着脑袋流着口水眼神呆滞比去年我离开蒋家村时更瘦更没人样了。
推着轮椅的是张左腾他黑着脸嘴角耷拉着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
旁边是叉着腰、唾沫横飞的王小丽她比以前更胖了一脸横肉指着我的鼻子骂得正欢。
这还不够!张左明也来了!他拄着个破拐杖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悬空着靠何芳搀着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一种恶毒的、看好戏的狞笑!何芳则是一副委屈巴巴、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样儿。
这一大家子瘟神全到齐了!像一群闻到腥味的苍蝇扑到了我的摊子前! “好你个吴香香!”王小丽率先发难声音又尖又利穿透了整个市场“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自己跑到义乌来吃香喝辣过好日子把瘫巴公公扔给我们一家照顾!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周围瞬间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会把这瘫了的老爷子抬出来!用孝道来压我!这招太毒了! “就是!”张左腾也跟着帮腔瓮声瓮气地说“爹瘫了快一年了一直是我们家在照顾说好的一家一个月一轮!轮到你家了你倒好拍拍屁股跑义乌来了!把这烂摊子全甩给我们?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张左明拄着拐杖阴恻恻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毒蛇吐信:“香香咱爹……可是你正经公公。
以前在村里轮到你照顾你可没推脱过。
现在你出来了日子好过了就把爹忘了?这……说不过去吧?”他故意把“正经公公”和“日子好过”咬得很重。
何芳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眼泪:“左明你别说了……香香姐也许有难处……可……你爹这么大年纪了瘫在床上多可怜啊……” 我看着这一家子唱念做打的丑态气得浑身哆嗦手脚冰凉!无耻!太无耻了!用个瘫痪的老人来道德绑架我!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我声音发抖是气的也是急的“当初是你们逼得我在村里待不下去!是张左明赌博喝酒还要打我们娘仨!我不跑等着被他打死吗?!再说爹瘫时候是说好了我们两家照顾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一个女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我…不是也寄钱给你们的吗? ”王小丽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你那三瓜俩枣够干啥的?够请人伺候爹的工钱吗?够爹吃药的钱吗?现在爹病重了需要人贴身伺候!光寄钱就行啦?你得把人接走!轮到你家了!这是规矩!” “对!接走!接到义乌来!让你伺候!”张左腾也跟着吼。
“香香”张左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知道你恨我。
可爹是无辜的。
他老人家辛苦一辈子临老瘫了就想儿孙绕膝享享天伦之乐。
力力和小花也是他孙子孙女你接爹过来孩子们也能尽尽孝心多好?” 我听着他这假仁假义的话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享天伦之乐?让力力小花对着一个流口水、傻愣愣的瘫子尽孝?他们怎么有脸说出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风向变了。
不少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唉也是老人瘫了当儿媳的不管说不过去。
” “跑出来是不对但老人总得有人管啊。
” “看着挺能干一女的咋不孝顺老人呢?” 我听着这些议论又急又气百口莫辩!他们这是要利用舆论逼死我啊! “我不接!”我豁出去了声音带着哭腔但异常坚决“当初是你们逼我走的!现在想用爹来拿捏我?没门儿!张老栓是你们张家的爹!要伺候也是你们张家的事!跟我吴香香没关系!我已经要跟张左明离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