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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医生把那本手抄《择日通书》放在床头每晚睡前都要翻上几页。

纸页泛黄脆薄墨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晕染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古老智慧却如清泉般沁入他干涸的心田。

他不再只信解剖刀与抗生素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被他斥为“迷信”的祖辈经验。

他去旧书市场淘来一套线装《周易》又买了朱熹注解的《周易本义》。

白天他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膝上摊开书卷阳光透过桂花树叶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逐字逐句地读像当年研读医学文献一样认真。

“巽为风为木为长女为财帛。

” “坤为地为母为藏为静。

” “震为雷为动为长子为惊。

” 他忽然想起儿子秦大伟——家中长子属龙五行喜木。

而自己偏偏在属火的午时拖地以水克火火又生土土旺则木折。

难怪儿子事业受阻官司缠身。

他又看向儿媳林小梅——护士属阴常值夜班本就阴气重。

自己又在子时(极阴之时)拖地引动地阴之气与她命格相冲难怪会出人命事故。

至于老伴王桂兰年过七旬本应养静藏神自己却在戌时(藏时)扰动家宅如同掘其根基断其福脉脚趾之伤不过是表象。

秦医生的手指停在“巽卦”一页久久不动。

巽东南也主入、主利市三倍。

他抬头望向院子东南角——那里正是发财树的位置。

可那棵树如今枝叶枯槁只剩几片残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树前。

蹲下身他扒开表层泥土发现根部竟有白蚁蛀蚀的痕迹土壤板结如石毫无生气。

“是我害了你啊……”他喃喃道声音哽咽。

原来他每日用高浓度消毒水拖地污水顺着地砖缝隙渗入地下毒死了树根周围的微生物也杀死了这棵本应招财的树。

他想起奶奶的话:“地有灵水有魂。

你泼的是毒它还怎么生财?” 秦医生决定彻底改变。

他不再用消毒水。

清水洗净拖把后他会撒一小撮粗盐——盐能净秽却不伤地脉。

他还从老庙里求来一条红布系在拖把柄上。

红为阳能镇阴煞引正气。

他严格遵守时辰:只在辰时(7–9点)和巳时(9–11点)拖地。

此时阳气升腾地气温和水土相谐不扰龙脉反助家运。

拖地方向也变了。

从前他习惯从门口往里拖觉得“把脏东西扫进来再清理”。

如今他反其道而行——从东南角开始顺时针绕行最后将“尘埃”聚于门口轻轻一推象征“送走晦气迎进财气”。

老伴王桂兰起初笑话他:“老头子你咋也信这个了?你可是拿手术刀的人!” 秦医生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咱们已经倒霉够了不能再赌了。

” 他甚至开始观察节气。

每逢立春、清明、立夏等节气交接日他必焚香净手在院中洒净水三遍口中默念:“天地交泰家宅安宁。

” 邻居见了私下议论:“秦医生是不是老糊涂了?” 可没人注意到自从他改了拖地时辰家里那股压抑的气氛渐渐散了。

秦大伟在狱中得知父亲的变化起初不解后来却默默记在心里。

他在劳动车间负责整理仓库每天要清扫地面。

从前他随便一扫了事现在却学着父亲的样子在上午九点准时打扫从仓库东南角开始顺时针清扫。

管教干部发现他干活格外认真问他为什么。

秦大伟只说:“我爸说做事要顺天时。

” 半年后他因表现优异被调去管理冷链档案。

这份工作需要极强的细致与耐心正好发挥他物流老手的优势。

他整理的档案清晰规范连省厅检查组都夸赞不已。

出狱那天他没让家人接。

自己坐公交回家站在别墅门口深吸一口气。

院子里那棵发财树竟抽出了新芽! 父亲站在树下白发在风中轻扬手里握着那把系红布的拖把正准备开始辰时的清扫。

父子对视无言。

秦大伟走上前接过拖把:“爸今天我来。

” 秦医生点点头眼里有光。

林小梅也变了。

她不再值最耗神的子夜班主动申请调到白班。

她还在护士站东南角摆了一盆绿萝——巽位植木可化煞生财。

更奇妙的是自从她调班后科室再没出过医疗意外。

相反她主导的“老年防跌倒护理方案”在全院推广还拿了省级创新奖。

院长亲自找她谈话:“小梅副院长的位置空出来了你考虑一下。

” 她婉拒了:“我想多陪陪家人。

” 回到家她主动帮公公准备拖地用的盐水还会在辰时陪他一起清扫客厅。

婆媳俩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笑声重新回荡在这栋曾被阴霾笼罩的别墅里。

王桂兰的脚伤恢复得出奇地好。

医生说以她的年纪截掉三个脚趾后至少半年才能拄拐行走。

可她三个月就能扶着墙慢慢挪步半年后竟能穿特制的平底鞋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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