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杨定胜的衣襟沾满晨露又晒干成霜。
管家老周捧着热茶站在五步外嘴唇蠕动了几次终究没敢上前。
“家主……” 第四日黎明当杨定胜突然起身时老周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青石板上。
杨定胜掸了掸衣袖上的落叶声音平静得可怕:“点三十暗卫要见过血的。
” 当天夜里武家在城西的五间绸缎庄突然燃起冲天大火。
有人看见杨家暗卫的黑袍在火光中翻飞刀锋划过脖颈的声音比秋夜蟋蟀的鸣叫还要轻。
天罗仙府天幕峰。
纪良跪在疯长老的草庐前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
于志和师然一左一右站着三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凝成漆黑的一团。
“师父!”纪良突然重重磕头“小师弟他……” 草庐里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
疯长老的白发从窗口飘出来几缕像是冻住的瀑布。
他仰头望着星图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
“紫微移位贪狼现世……” 老人喃喃自语对弟子的哭求恍若未闻。
当启明星升起时草庐门“吱呀”一声打开。
疯长老丢出三枚玉简在空中划出青色的弧线。
“九转轮回诀……” 于志接住玉简的手在发抖。
这是天幕峰镇山绝学非生死关头不得轻传。
辜云推开茅屋的柴门时惊飞了几只歇在屋檐下的麻雀。
老人正在煮茶陶罐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爷爷。
” 辜云突然跪下膝盖砸起一片尘土。
小火从他怀里钻出来蹭了蹭老人的裤脚。
老人搅动茶汤的手顿了顿。
他看见孙子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三天前在叶家商行留下的。
“想清楚了?” 老人舀出一勺茶汤浑浊的液体里映出辜云通红的眼睛。
“大哥教我练剑时说过……”辜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有些路跪着也要走完。
” 陶罐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火塘里腾起一片白雾。
老人背过身去袖口有些湿:“去吧……” 当辜云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时老人已是老泪满面。
“雏鸟总是要翱翔天空辜家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混沌世界中有了极品灵脉后杨小凡发现自己的境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本该突破到幻灵二重由于这里一片虚无根本不能突破境界。
千羽世界杨家与武家、叶家爆发了多次摩擦相互都有伤亡。
每一次摩擦中都有辜云与小火的身影。
从圣地出来的他无比接近半步幻地境战力也是彪悍至极。
小火的三昧真火更是让武家与叶家损失惨重。
从圣地出来时间转眼就是三月已过。
有关杨小凡的消息也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失去儿子的易燕每日以泪洗面。
这些日子都是金秀儿与刘洛苏相伴左右。
“伯母杨大哥一定还活着说不一定哪天就回来了。
” 金秀儿心中相信杨小凡定然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嗯我也相信杨大哥还活着只是暂时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 刘洛苏紧握粉拳一幕幕与杨小凡的过往在眼前闪过。
侯三知倚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
五年的光阴在这个中年男人眼角刻下细纹一缕灰白的胡须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当庭院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茶盏在他掌心猛地一歪滚烫的茶水泼在虎口上他却浑然不觉。
“父亲。
” 门帘掀起时带进一缕寒风。
侯凤志站在光影交界处靴底还沾着千里外的霜雪。
他看见父亲转过来的脸…… 那张总是严肃的面孔此刻苍白得像是被雨水泡透的宣纸右肩不自然地塌陷着玄色衣襟下隐约透出药布痕迹。
茶盏终于跌碎在地上。
“回来就好。
” 侯三知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向前踉跄半步又硬生生停住右手在袖中攥得发颤。
五年零四十三天足够让少年长成青年却抹不去眼底那抹倔强。
侯凤志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
他盯着父亲衣摆上那片茶渍喉结上下滚动:“儿子不孝……” “起来。
” 侯三知突然伸手拽住儿子胳膊触到满把嶙峋的骨头。
他心头猛地一刺想起离家时那个圆脸少年。
指尖传来的温度如此真实让他终于确信这不是又一场午夜梦回。
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
侯三知看着儿子眼里的血丝忽然闻到一丝血腥气:“受伤了?” “杨小凡的血。
”侯凤志声音发哑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最后时刻他推了我一把……” 窗纸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侯三知沉默地斟了杯茶推过去热气在两人之间蜿蜒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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