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冰凉刺骨。
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盯着手机屏幕上潇潇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别接触任何发热的东西——这句话像刀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它因为长时间使用而微微发烫我差点条件反射地把它扔出去。
便利店里的尖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三个年轻人正在抢夺货架上的瓶装水和食物其中一人抡起灭火器砸碎了收银台的玻璃。
别他妈抢了!那些东西随时可能回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推倒在地。
我退到角落里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然后往头上浇了半瓶。
冷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让我打了个寒颤。
高温持续了这么久我几乎忘记了凉爽是什么感觉。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潇潇发来的照片——一本古旧线装书的页面上面是工整的毛笔字和一幅模糊的插图。
文字已经褪色但还能辨认: 炎噬者大旱之精也。
形如焦影畏水而嗜热。
丙午年七月连旱四十日炎噬现于南阳吞人畜无算。
后暴雨三日乃绝。
插图画的是一团人形黑影从地面升起周围躺着几个只剩衣物的小人。
书页边缘还有潇潇匆忙写下的笔记:默默这些怪物怕水!它们会附在发热的物体上手机、电器、汽车引擎都别碰! 丙午年?那是多久以前?我正想搜索手机屏幕却闪了闪电量只剩下15%。
我咬牙关掉了所有后台程序调至最低亮度。
现在这部手机是我和潇潇唯一的联系绝对不能没电。
小伙子你还好吗? 我抬头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站在面前。
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递给我:擦擦脸吧你看上去糟透了。
谢谢。
我接过毛巾上面有淡淡的薰衣草香。
这平常的味道在今天的混乱中显得格外珍贵。
那些...东西你看到了吗?老妇人压低声音问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恐惧。
我点点头用毛巾擦了擦脸:它们叫怕水。
这场雨暂时挡住了它们。
炎噬...老妇人喃喃重复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小姑娘说得对!我奶奶讲过这个故事!六几年大旱的时候村里也出现过这种黑影死了好多人直到下了三天大雨才消失... 我浑身一僵:您是说这不是第一次出现? 老妇人刚要回答便利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我们同时转头透过雨幕看到街对面一家电器商店的橱窗里几台展示用的电视机突然自动开启屏幕上雪花点跳动然后全部变成了漆黑一片。
那黑色如有生命般从屏幕中渗出在店内地面汇聚... 它们回来了!有人大喊。
保安立刻冲过去拉下卷帘门:所有人远离电器!那些东西能从带电的东西里钻出来! 我抓起背包把剩下的几瓶水塞进去又拿了些高热量食品。
老妇人递给我一件便利店卖的塑料雨衣:穿上吧孩子。
你要去哪儿? 找我女朋友她在城东的公寓里。
我套上雨衣塑料摩擦声在混乱的店里几乎听不见。
愿菩萨保佑你们。
老妇人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佛吊坠塞给我戴上它我奶奶说玉能辟邪。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还是低头让她帮我戴上。
玉坠贴着胸口冰凉沁人。
雨越下越大我冲进雨幕中。
街道上积水已经没过脚踝这反常的大雨在平时会造成内涝现在却成了我们的保护伞。
远处几个黑影刚从地面探出头就被雨水打散发出细微的声。
我避开所有停放的车辆——它们的引擎可能还残留余热;绕开路灯和信号灯——谁知道电路会不会成为炎噬的通道。
整座城市仿佛变成了雷区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转过两个街区我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
一家加油站被完全吞噬只剩下几根扭曲的金属框架。
地面上的黑影比其他地方更浓稠即使在大雨中也不肯完全退去像石油一样在水面扩散。
加油站旁边是一家幼儿园操场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衣服。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不敢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是潇潇:默默你到哪了?雨好像要变小了! 我抬头看天确实雨势已经比刚才减弱了些。
乌云间甚至透出几缕阳光这让我毛骨悚然。
快到老城区了再有二十分钟。
我回复道加快了脚步。
快!我查到了更多关于炎噬的资料。
它们不是单纯的怪物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
高温达到临界点就会实体化... 潇潇的消息断断续续信号时好时坏。
我一边走一边回复:怎么对付它们? 水只是暂时的。
古籍上说要彻底消灭它们需要...等等什么声音? 这条消息之后潇潇突然中断了回复。
我连发三条信息都没有回应心跳陡然加速。
老城区的道路狭窄曲折积水流淌在青石板路面上。
这里建筑密集炎噬的活动痕迹却比其他地方少可能是因为老房子隔热好温度相对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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