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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带着陈年灰尘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陈旧羊皮纸与干涸油彩混合的微甜腐败气息。

光线昏暗仅有的光源来自舞台上方几盏功率低下的、蒙着厚厚灰尘的聚光灯投下几道倾斜的、边缘模糊的光柱勉强切割开巨大的空间却将更多的区域留给深不可测的黑暗。

这是一座早已被时代遗忘的、荒废已久的巨型歌剧院。

穹顶高远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偶尔能瞥见残破壁画上剥落的金箔和模糊的天使轮廓。

层层叠叠的包厢如同无数双空洞的眼窝沉默地俯视着下方。

猩红色的天鹅绒座椅大多破烂不堪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和弯曲的弹簧覆盖着经年累月的积灰。

然而与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是此刻那些本该空无一人的、腐朽的观众席上却坐满了人。

成百上千个身影寂静无声地端坐在破烂的座椅上。

他们全都穿着同样款式的、宽大拖地的、仿佛用陈旧粗麻布染就的暗黄色长袍。

长袍的兜帽深深垂下遮住了绝大多数人的面容只能看到偶尔从阴影中露出的、线条紧绷的下颌或是偶尔反射出微弱光点的、看不清神情的眼睛。

他们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保持着绝对的静止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咳嗽清嗓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得难以察觉。

整个空间里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集体性的沉默在蔓延沉重得如同墓穴。

“咔嚓。

”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突兀地打破了这死寂。

一只包裹在锃亮黑色皮质军靴里的脚沉稳地踏入了舞台侧翼的光晕边缘毫不留情地踩碎了一根掉落在地的、早已干枯脆弱的树枝。

靴底沾着些许外面的泥土与这室内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混合在一起。

靴子的主人迈着从容不迫、仿佛丈量过般的步伐走上了空旷而巨大的舞台。

他同样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长袍但材质似乎更为细腻颜色也更深邃一些边缘用某种暗金色的线绣着难以解读的、扭曲复杂的纹路。

长袍的下摆拖过落满灰尘的木制舞台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极度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紧随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另一个穿着黄袍的身影正亦步亦趋地跟着。

与引领者那沉稳如山的气势截然不同后面这位的身形微微佝偻着步伐显得有些凌乱和迟疑崭新的、颜色略显鲜亮的黄袍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增添威严反而更衬出一种格格不入的紧张与卑微。

他始终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

仿佛前方那个背影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就足以将他压垮。

黑色的军靴在舞台中央停了下来靴跟轻轻相碰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如同审判锤落下。

身后的跟随者也猛地停住脚步差点撞上前者慌忙稳住身形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穿着深色黄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依旧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刚硬、带着无须质疑的权威感的下巴。

他并没有看向身后瑟瑟发抖的新人而是面向下方那片沉默的、由黄袍组成的“海洋”张开双臂做了一个仿佛拥抱虚空的姿势。

一个平和、清晰、却带着某种奇异共振、足以让剧院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的声音从他兜帽的阴影下流淌出来打破了维持许久的死寂: “诸位沉寂的同僚们……今日我们这座偶尔喧嚣、时常静默的殿堂又将迎来一位新的……‘艺术家’。

又一颗追逐真实与表达的星辰即将汇入我们这片……略显拥挤的星空。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吟诵的节奏感措辞优雅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

他微微侧过头朝向身后那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身影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来吧站到前面来。

让我们未来的同僚们……看看你。

也让你自己看看他们。

介绍一下你自己。

不必紧张在这里唯有‘真实’的表达才值得敬畏。

” 那颤抖的身影仿佛被无形的线猛地拉扯了一下踉跄着向前迈了一小步暴露在舞台最前沿那道最刺眼的光柱之下。

强烈的光线让他更加不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似乎想遮挡又强迫自己放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在寂静中显得异常粗重。

然后他对着下方那一片模糊的黄色身影深深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鞠了一躬。

起身时他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但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出乎意料地陡然拔高变得极其洪亮、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戏剧般的激昂: “各位……尊贵的同僚们!各位……行走在真实边缘的、高尚的艺术家们!你们好!”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剧院里激起微弱的回音“我……很荣幸能获得导演的认可加入‘黄衣弄臣’这个……追求极致艺术表达的集体!我的代号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要积蓄力量然后猛地喊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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