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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船在扬州渡的夜色里随波轻晃船板吱呀像疲惫旅人的鼾声。

两岸的灯火揉碎在墨绸般的河水中只有船头一盏孤灯在夜风里倔强地摇曳勉强划开一小团昏黄的光晕映着李拾凝望北方的侧脸。

苏甜儿抱着她那冰冷的铁皮饼箱坐在舱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箱体上铆钉的凸起。

李小二蜷在甲板角落怀里紧搂着裹脚布陶罐鼾声正浓。

夜枭的啼叫忽远忽近带着不详的韵律。

就在这万籁俱寂、连守夜水手都开始打盹的刹那—— “咻——!!!” 一道撕裂布帛般的凄厉锐啸毫无征兆地撕破了粘稠的夜色!声音快得超越了听觉的极限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迫近! 嗤啦——! 李拾身侧船舱那厚重的油布帷幔如同被无形的巨爪狠狠撕开!一道缠绕着墨色翎羽、尾羽还在剧烈震颤的诡异箭矢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冰冷的杀意狠狠钉入船舱主柱!箭杆入木极深尾羽兀自嗡嗡作响震得整条船都似乎晃了一下! “敌袭——!!!” 李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杀意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抱着陶罐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缩到角落一堆缆绳后面只露出两只惊恐万分的眼睛。

船舱内油灯的火苗被箭矢带起的劲风狠狠压弯几近熄灭。

昏暗中那支墨羽箭的箭杆上赫然绑着一个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冷光的细长铁筒!筒身沾满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黏稠血迹一个狰狞的、被血染透的飞燕徽记在摇曳的灯光下如同泣血! 李拾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一步上前无视那箭矢上滴落的血珠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箭杆用力一拔!箭矢带着木屑离柱。

他迅速解下那冰冷的玄铁筒。

入手沉重寒意刺骨。

筒口用火漆密封火漆上同样印着那个带血的燕徽。

李拾拇指用力一旋! “咔哒。

” 筒盖旋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铁锈、硝烟和新鲜血液的腥气如同打开了一座小型修罗场瞬间喷涌而出弥漫了整个船舱! 筒内没有信笺。

只有一张被反复折叠、浸透了暗红鲜血的素白绢布! 绢布被粗暴地展开借着昏暗的油灯光六个用淋漓鲜血、以极其狂放狰狞的笔触写就的大字如同六把染血的匕首狠狠扎入李拾的眼底: “北平缺个掌柜” 字迹力透绢背每一笔的起落都带着战场杀伐的决绝正是燕王朱棣的手笔! 在这六个触目惊心的血字下方压着一张同样尺寸的桑皮纸票。

纸张坚韧挺括边缘印着繁复的云龙纹。

票面中央是威严的“大明宝钞”字样面额赫然是——**“伍仟两”**!在面额数字下方并非户部官印而是一枚小巧却无比清晰的鎏金龙头印玺! 更刺眼的是银票左下角一行用极细朱砂、如同毒蛇般盘绕的小字: “燕王府干股壹成伍分·生死契随票生效” 五千两!燕王府15%干股!生死契! 这哪里是聘书?分明是一张裹着蜜糖、内嵌倒刺的催命符! 就在李拾目光扫过“生死契”三字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张浸透了朱棣鲜血的素绢血书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不是橘红的火焰而是一种诡异的、幽蓝色的冷焰!火焰无声地舔舐着绢布却没有立刻将其烧毁反而在跳跃的幽蓝火焰中无数细密的、带着磷光的灰烬升腾而起如同拥有了生命! 灰烬在空中迅速凝聚、重组! 眨眼之间一幅由幽蓝火焰和磷光灰烬构成的、栩栩如生的立体三维舆图悬浮在船舱之中!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舆图上三个刺目的红点如同滴血的眼睛: 1. ? 正阳门旗舰店坐标:位于北平城核心区域的一个光点被一个用血红色虚线粗暴圈出的巨大范围死死笼罩!虚线旁标注着狰狞的血字:“燕王府扩建·御批圈地”!李拾的店赫然成了燕王家后花园规划图上的钉子户! 2. ? 军粮通道:一条从北平蜿蜒向西北的黄色光路其中一段位于险峻山区的路径被刺目的血红色覆盖旁边标注:“断魂崖·晋德堂私兵控扼”!这是苏甜儿“不碎之爱”的生命线也是晋商卡住燕王咽喉的毒刺! 3. ? 密道标记**:在代表燕王府的巨大建筑群下方一条极其隐蔽的、闪烁着幽光的虚线如同毒蛇般从正阳门附近某处民宅地底七拐八绕最终精准地指向舆图核心——一个被标注为“燕王寝殿·卧榻之侧”**的红点!旁边还有一行小到几乎看不清、却充满恶趣味的小字:**“方便掌柜深夜汇报(或跑路)”! “这是聘书?”苏甜儿不知何时已站在李拾身侧声音冷得像冰“还是画地为牢的拘票?抑或是…催命符?” 她话音未落动作快如闪电!她猛地抓起旁边矮几上一罐尚未开封、用作调料的鲜红辣油拔掉塞子手腕一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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