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洋人这条船她也有心要提高自己生意的档次自然要广袖长舒、扩大交际。
多认识一个上层军官自然能给自己多一份庇护。
当然也不止接待德军哪国的客人都可以来只要肯付银钱生意自是多多益善。
她见这位高阶军官一进门就出手大方、显然手中不缺银钱。
可既往好几个月了竟然从没来过她的院子所以甚是好奇。
“哈德里长官你去年就已经在港口驻了军?” “竟然是八月就进了京城? 我可是今天才见到你啊?” 赛夫人表情颇为遗憾她那时若能早认识这位军官八月的京城百姓自然可能会少遭些罪当属幸事。
但时运所致哪有那么多如果。
再说了那时认识又有什么用?简直是一种对侵略者天真美好的幻想。
哈德里本是强盗习性、当然照抢不误。
日日白天都忙着抢劫晚上回去抱乌鸦也没什么功夫理她。
她尚不知哈德里贵族身份但他举手投足的那份冷峻坚毅与其他的军官有所不同。
他是少校军衔已是年轻军官中的相当高级别。
她在柏林生活过多年想来便知在这里的生活与已相对发达的德国相比算是贫瘠匮乏的。
“你竟然已经呆了这么久? 在这里生活可还习惯?” 哈德里向她介绍。
“八月攻城时我就在那时还不知道京城有夫人。
不过我一进城就找到了一处官员住宅。
他离京不归我就住下了。
” “这两个多月一直也在跟你们庆国百姓打交道。
” 他没有讲自己最初的掠夺与私心。
在这位跟祖国皇帝见过面的夫人面前他隐藏了自私强占之心也根本不好意思暴露出来。
哈德里的介绍让同僚们顿时生出不少兴趣。
德军是有划分驻军地和军营的。
可哈德里停战回来后经常往自己占的那所宅子里跑恨不得每天吃住都在那里各位最近当然都有耳闻。
尤其是上尉尼莱斯-托明托明家族领地与艾徳勒克家族相隔很近两人算是都来自巴伐利亚地区的同乡。
上次他想见乌鸦被哈德里拒绝如今听哈德里聊起八月之事的前情更有兴趣一探究竟了。
他搂着位姑娘就往二人的谈话处凑。
如今赛夫人的妓院收留了不少位做皮肉生意的姑娘军官们自然是来寻欢作乐的。
赛夫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个女子。
但哈德里对身边作陪的这位明显心不在焉。
他心里有了自己的那颗明珠现在看谁都不想碰。
甚至坐姿上也端正疏离。
不像其他人搂着姑娘不停调情嬉笑抚摸。
他连逢场去作个戏都不肯。
一旦姑娘招徕的手指伸来他就侧身隔开。
神情也很敷衍蓝色眼睛闪着冷漠薄唇上的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赛金花当然老道、看出来了。
招手又叫了两位更漂亮的过来。
这位哈德里明显不比旁人他虽然也是高鼻深目气质上却多了几分精致仿佛骨子里有种一丝不苟从内到外对自己都有严谨的要求。
就连那金褐色的短发都比别人梳得整齐些。
“先生看看这两位姑娘要不再挑挑?” 哈德里扫视了一圈。
首先全是畸形裹过小脚的头大脚小惊悚可怖跟身材比例极不相称。
嫌弃。
其次涂脂抹粉、妆容诡异。
胭脂白粉抹得厚腮红颜色又太深隐约总像是在天进城看过那种、演杂耍的猴嫌弃。
再次不能语言交流不会说他的语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嫌弃。
最后不懂《圣经》不能触动他的内心。
嫌弃。
要知道心里那位姑娘哪怕只是在他在耳边用德语读经文一句句都能撩得他心动不已想亲密地搂在怀里一直亲吻。
这里没有一位能比得上李府中的自己那位那姑娘他只看一眼便觉得心里又软又暖不着脂粉、丽质天成。
喜欢就是不加拣择的欣赏。
若真的喜欢就满心满眼都是她再无例外。
对这些姑娘他想极力隐藏那种嫌弃的心思却都不由自主地写在脸上了。
赛金花好奇地问“怎么我这里的姑娘哈长官一个都不喜欢?” 以她的品味去经营妓院自然也是挑人的。
此时大街上受难、无家可归的女子那么多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被招进她这里来的。
“夫人。
”哈德里只好直言了。
“八月我刚进京时就遇到了一个姑娘。
” 提起乌鸦他帅气的脸庞立时就泛起光一抹像糖一般的甜出现在那有男子气概的成熟嘴角下颌线的冷锋也因此变得柔和了些。
“她很好。
” “哦?怎么个好法?” 赛金花来了兴趣。
这么帅的洋小伙还真是看上了个本朝姑娘? 这都已经到手两个多月了还放在嘴边念念不忘。
究竟是怎样的“好”人儿让这种能在庆国肆意风流、形骸放浪的洋军官竟然还为她守身如玉起来了。
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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