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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上城区的龙池宫内南海嗣君梁师磐全身松弛的仰靠在宠近侍嫔的柔软胸怀中任由其将剥好去核的果实喂食在口中而发出意味不明的受用声。

作为在父辈的阴影下被压抑了数十载的储君他此刻却是心事重重。

或者说没人制约之下的大权在握感觉让他这段时日的感觉无比的畅快也格外的念头通达。

更让他暂时性的一下子放飞了自我而一鼓作气做了许多当年他一直想做而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直到完全乏味、意兴阑珊。

又比如与他一直保持礼敬距离乃至有些疏离的小韦氏也放下身段与尊荣;向他示好和主动改善关系;乃至为了挽回他的心意和巩固世妃之位不得不将身边追随多年的韦氏族女、侧近女官都奉送了出来;作为陪床之选。

而那位韦氏大妃的替身容貌近似的族妹/女官更是在事后被他幽禁在宫中秘密之所;时不时的当做某种私下里的情绪宣泄。

而原本的公室居城、左右宫和诸行苑中更是大兴株连日以继夜处死、贬斥、流放了一大批人员。

当然在明面上因为刚刚遭受了一系列的打击他还是在暂时的罢朝致哀中。

毕竟他最宠的小女儿翀华君在之前的变乱中受了惊吓药石无医的去了。

从小被他抚养长大的幼弟也因此抑郁成疾、病重垂危的只剩下一口气。

然后又有一系列公室中的叔伯长辈、兄弟子侄昔日主父大王的死忠陪臣和顽固部旧;或是在变乱结束后受到了追算或是自请出家或是主动隐居;或是举家登船渡海踏上了前往外藩远域为国开边/变相追放、流亡之路。

当然了最大的好消息还是妄图割据海南另立公室的叛乱已被迅速平定。

贱人韦氏及数百上千党附之辈也一举成擒押赴广府。

为此他心怀大慰的连日彻夜宴饮为贺。

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有些头昏脑涨以及隐隐的眩晕感。

相比之下从前线军中传回来的那点小龌龊和是非就根本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身为总览南海公室数千里山河和万里海疆的主人无论其中谁对谁错是非曲直的真相如何他只在意最终的结果或者说是确保制衡和权势的巩固。

唯一能够令他有所在意的也就是那位东海家的宗亲了。

毕竟他既有足以比肩的显赫门第也有令人羡慕的神通手段;却与自身没有根本性的利害冲突也威胁和动摇不到南海宗家的基业。

反而在很多事情上有所仰赖和借重。

所以当他接到了来自这位远宗的传讯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发起一轮清算将涉及其中的枢密北院大司马麾下的军务曹还有公室内府的执事厅;都顺手整顿了一遍。

哪怕其中涉及自己宠爱过的侧妃家族以及公室宗亲子弟。

对已经以嗣君身份监守广府多年的梁师磐而言;以公室直接管控和臣从的疆域之大是难以事事周顾全面的。

因此臣下拥有一些私欲和竞争乃至个人野心什么的实在无阻挂齿有时候还是值得适当鼓励和倡导的权衡手段。

但无论是争功诿过还是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所有的前提是必须收拾好手尾;而不是被人抓住把柄和证据变成明面上的罪过和错失。

更何况无论在当下还是将来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继续借重这位东海远宗的立场和态度。

因为当梁师磐真正接手了属于南海公室的阴暗面之后;才豁然惊觉起来在自己日常的认知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隐秘和见不得光的资源。

而当广府乱起来之后才令他察觉到;在自己多年广府之下居然还藏着如此污秽。

形形色色的邪门歪道积年的强梁巨盗还有率兽食人的朝廷反贼骇人听闻的异类和精怪;就这么籍着形形色色地方势力帮派门会的遮掩;甚至是在疑似武德司的暗中庇护下活跃在明面官府灯下黑的灰色地带/地下世界之中。

随着一场数十年罕见的风灾突然就横行肆虐在了广府内外;展现在了世人眼中也让他常年留守和坐镇广府的成果、苦劳;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笑柄。

因此让有心人借题发挥的大肆追责制造声势大部分还是会反噬在嗣君本身。

如此触目惊心的结果又怎能不让他心惊肉跳一度寝食难安呢?要知道他身为公室的嗣君和广府监守居然与这些肮脏龌龊玩意浑然不觉的同城了多年而导致了妖异横生的天象之变也才过去了多少年;怎么就败坏成如斯? 居然还要靠初来乍到的东海少君外力介入才能有所察觉和惊醒呢?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虽然他在明面上城府自在、镇定如常但在内心深处也不可避免对公室内外的臣属多少产生的怀疑和焦虑乃至某种程度上的信任危机。

或者更进一步的平心而论这是否又是大唐朝廷中的某些人故意放纵和乐见其成的局面?只是后来迫在眉睫的潜在危机和内部压力让他再也无心估计这些;而全力应对来自韦氏大妃方面的手段。

直到彻底下定决心起兵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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