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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枭冰冷的声音还在葬剑谷的死寂中回荡柳诗窈的意识却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

灵魂如同碎裂的琉璃每一片都映照着淬魂泉最后熄灭的乳白光晕、江柔烟在暗紫色熔炉中无声哀泣的惨状以及影枭面具下那双毫无波澜、视她们为祭品的眼睛。

背叛的毒牙深嵌进心脏比葬剑谷万剑穿心的痛楚更致命。

黑暗粘稠时间失去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却尖锐的痛楚刺破了混沌——是左肩的贯穿伤!冰冷、潮湿、带着铁锈和腐朽霉变的气息强行钻入她的鼻腔与葬剑谷的铁锈味截然不同。

柳诗窈艰难地掀开仿佛重逾千斤的眼皮。

视野模糊晃动最终定格。

粗如儿臂的铁栏隔绝出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

地面是冰冷坚硬的石板缝隙里凝结着深色的污垢不知是血还是泥。

墙壁是巨大粗糙的石块垒砌布满滑腻的青苔和干涸的暗褐色喷溅状痕迹。

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吝啬地透进几缕惨淡的、不知是晨曦还是暮色的天光勉强勾勒出牢房内令人窒息的轮廓。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腐朽和绝望的味道。

地牢! 意识瞬间回笼伴随着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想坐起全身却传来散架般的剧痛尤其是左肩和肋下的伤口被粗暴的动作撕裂温热的液体立刻濡湿了单薄肮脏的囚衣。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丹田气海空空荡荡连最后一丝寂灭剑意的雏形也消失无踪只剩下被强行剥离后的剧痛与虚无。

影枭!他不仅夺走了淬魂泉的希望连她挣扎求生、意外凝聚的一丝力量也彻底剜走! “呃……”痛苦的呻吟溢出干裂的嘴唇。

她低头手腕和脚踝上扣着沉重的玄铁镣铐内侧布满细密的倒刺深深嵌入皮肉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来钻心的疼和更深的禁锢感。

血引令……早已不知所踪。

柔烟!影枭最后那句“祭品该齐了”如同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沉重的铁链拖曳声由远及近在死寂的地牢甬道中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脚步声停在牢门外。

“哗啦!”铁锁被粗暴打开。

两个身材异常高大、穿着暗沉皮甲、脸上覆盖着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金属面罩的狱卒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沉默地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非人的压迫感。

没有任何言语一人粗暴地抓住柳诗窈一条胳膊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将她从冰冷的地面硬生生拖起! “啊!”伤口被牵扯柳诗窈痛得眼前发黑。

镣铐的倒刺更深地扎进皮肉鲜血顺着脚踝淌下在肮脏的地面留下断续的痕迹。

她试图挣扎但此刻的身体比凡人更加虚弱力量悬殊如同蝼蚁撼树。

狱卒的手如同铁钳冰冷坚硬不容丝毫反抗。

她被拖出牢房拖过长长、昏暗、两侧布满同样铁栏的甬道。

甬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兽首的青铜门。

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向上延伸的、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宽阔石阶。

光线骤然变亮却带着一种压抑的、非自然的森然。

她被拖上石阶穿过一条条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回廊。

廊柱高耸雕刻着繁复的鸾凤和祥云却透着一股子冰冷和死气。

墙壁上悬挂的巨幅织锦描绘着壮丽山河色彩艳丽但在柳诗窈模糊的视线中那些山河仿佛浸泡在血水里。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龙涎香却无法掩盖那丝丝缕缕、从地底深处渗上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与骸骨王座相似的阴冷道秽之气! 最终她被拖拽着停在一扇巨大的、紧闭的朱漆门前。

门上镶嵌着九只形态各异的鎏金凤凰凤目以宝石镶嵌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芒。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玄色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笔力千钧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凤仪宫。

皇后寝宫! 柳诗窈的心沉到谷底。

影枭的背后果然是这大楚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吱呀——”沉重的宫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仅容一人通过。

一个穿着深紫色宦官服饰、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垂手立在门内阴影里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雕。

两个铁塔般的狱卒没有丝毫停留粗暴地将柳诗窈推了进去随即厚重的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砰!”柳诗窈重重摔倒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激起细微的尘埃。

预想中的呵斥或酷刑并未降临。

凤仪宫内殿的光线异常昏暗层层叠叠的深色帷幕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点着几盏造型古朴的青铜宫灯灯焰跳跃将巨大的空间切割成明明暗暗的诡异区域。

空气里龙涎香的味道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沉沉地压在人胸口。

然而在这浓郁的香气之下柳诗窈敏锐的灵觉(尽管已残破不堪)依旧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骸骨王座的气息!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污秽与死亡的味道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这座华丽宫殿的每一根梁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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