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环的恒基总部办公室落地窗外是维多利亚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陈启棠坐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字条纸面边缘已经卷起毛边墨迹却依旧清晰——那是1997年他那位破产跳楼的朋友留下的最后字迹:“贪字出头便是贫”。
字条被一块清透的镇纸压着下面垫着一份密密麻麻的“内地资产清单”。
陈启棠握着一支红笔笔尖在清单上停顿片刻重重圈出两个名字:“北京朝阳CBD写字楼”“北京海淀科技园区商铺”。
红圈醒目刺眼像两道警示线划清了“核心资产”与“非核心资产”的界限。
“爸这两套物业不能卖。
”陈文博快步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市场分析报告语气带着难掩的急切“北京写字楼租金回报率还在涨尤其是朝阳CBD空置率不到3%再持有一年至少能多赚15%。
现在卖比市场价低5%太亏了。
” 他将报告摊在办公桌上指着上面的折线图:“你看这是近半年的房价走势一直呈上升趋势。
内地现在政策托底楼市一片火热好多开发商都在抢商业地产我们怎么反而往外抛?” 陈启棠没有看报告依旧摩挲着那张字条指尖的温度仿佛能透过泛黄的纸面触到当年朋友的绝望。
他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风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文博你记住做地产不是追涨杀跌是守住底线。
1997年也有人说房价会一直涨我那位朋友就是抱着‘再赚最后一笔’的心思加了三倍杠杆囤房结果呢?” 他指了指字条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千钧:“这张字条是用一条人命换来的教训。
‘贪字出头便是贫’越是行情好越要警惕因为潮水退去的速度远比你想象的快。
” 陈文博皱着眉显然不认同父亲的保守:“现在和1997年不一样了内地市场体量更大政策支持力度也强。
我们这两套写字楼位置好、租客稳定每年租金就有800万为什么要急于出手?”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再说我们已经减持了广州的商铺现在又抛北京的物业内地业务占比越来越低以后想再进来成本就高了。
” “成本高总比踩坑好。
”陈启棠拿起红笔在清单上写下“见好就收”四个字“内地的钱赚得快风险也高。
你看现在的房企负债率动辄80%以上都在靠杠杆扩张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我们恒基不做高杠杆的生意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维多利亚港来来往往的货轮:“我们留在上海的那栋写字楼每月租金500万足够覆盖内地业务的运营成本这是我们的压舱石。
剩下的非核心资产能变现的都变现资金转到伦敦、悉尼的账户那里的市场更成熟收益更稳不用担惊受怕。
” “稳?稳能赚大钱吗?”陈文博的声音带着一丝辩驳“林晟的鼎盛靠高杠杆拿地、上市融资现在已经冲进地级市龙头马上就要向全国扩张了。
我们要是一直这么保守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 “淘汰?”陈启棠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儿子“林晟的模式是建在沙地上的城堡。
高杠杆、违规操作、财务造假这些都是定时炸弹。
现在的狂欢不过是泡沫破灭前的假象。
我们不追求大追求的是久。
恒基能在香港立足几十年靠的不是追风口是守住稳健的底线。
” 他拿起红笔在“北京朝阳CBD写字楼”旁边画了个叉:“就按我说的做低于市场价5%挂牌出售要求一次性付款资金三天内转入伦敦离岸账户。
告诉中介不要议价有人接手就成交。
” 陈文博还想争辩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父亲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这位经历过1997年金融风暴、见证过无数企业兴衰的老人心中自有一把衡量风险的标尺而那把标尺的核心就是那张泛黄的字条。
离开父亲的办公室陈文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父亲的要求联系了中介。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市场的关注。
低于市场价5%的优质写字楼对于急于扩张的开发商来说无疑是一块肥肉。
仅仅三天就有三家企业给出了报价其中一家深圳的房企当场拍板一次性支付了全部房款——3.2亿人民币。
资金到账的当天陈启棠就让财务将钱全部转入了伦敦的离岸账户用于增持金丝雀码头的商业地产。
他看着转账凭证长长舒了一口气将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仿佛那是他的护身符。
陈文博看着父亲的举动心里依旧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觉得父亲错过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那些资金如果留在内地说不定能撬动更大的项目获得更高的收益。
但他拗不过父亲只能将这份不甘压在心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