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引子:大雨时行暑气渐收。
然暴雨涤荡之后显露的并非唯有清新亦有深埋的余烬与未散的阴霾。
“归墟之眼”。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某种不祥的魔力让在场所有知晓其分量的资深时序师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甚至暂时压过了大暑雨日的闷热。
“传说中……通往时间终末、万物寂灭之地的‘坐标’……或者是某种能够引动‘归墟’力量的‘器物’……”一位协会老理事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惧“这等禁忌之物竟然真的存在还被封禁在此地?!” “必须立刻加固封禁!绝不能让这东西现世!”另一位老理事急声道看向苏砚“苏小友你既能感知到封禁可能判断其现状?是否稳固?” 苏砚闭目再次以心念之力温和地探查片刻后摇头脸色凝重:“封禁本身结构依然稳固其古老程度远超想象布下此禁者手段通天。
但是……”他顿了顿指向那棵巨大的槐树“封禁的核心能量似乎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这棵槐树或者说被这片土地本身流淌的、正常的时序之力……自然消磨。
” “自然消磨?”文澜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福祸相依。
”青霖老者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扫过槐树深扎的根系“若封禁之物是纯粹的死物自然消磨终有一日可将其化去。
但若其中封存的是拥有‘意识’或‘活性’的禁忌存在……这种消磨就如同水滴石穿虽慢却可能在漫长岁月中不断削弱封印同时……也可能惊扰到其中的存在。
” 守拙老人脸色难看:“也就是说这封禁就像一座建立在活火山口的古老监狱监狱本身坚固但地质活动(正常的时序流淌)却在缓慢侵蚀其地基?而我们刚才的探查……可能加速了这个过程甚至可能让里面的‘囚犯’察觉到了外界?” 苏砚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刚才切断连接时感受到的那股狂暴排斥力便是明证。
那不仅仅是封禁的自我保护机制更夹杂着一丝来自封禁内部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注视”。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槐树叶上噼啪作响仿佛在为这沉重的发现敲打着不安的节拍。
“此事关系重大已非我等一方可以决断。
”守拙老人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文澜立刻返回协会启动最高紧急预案召集所有可信的、对古代封印有研究的理事同时……尝试联系那些隐世不出的古老传承者。
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方案要么彻底加固封禁要么……找到安全转移或净化其中之物的方法!” 文澜领命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雨幕中。
“苏小友青霖前辈”守拙老人又看向苏砚和青霖“此地还需二位多多费心持续监控封禁状态。
在协会拿出明确方案前切勿再轻易尝试深入探查。
” “自当如此。
”苏砚应下。
他深知刚才的冒险已属侥幸若非“心念之锋”初成对危机感知敏锐恐怕就不是吐口血那么简单了。
青霖也微微颔首翠竹杖轻点地面一道极其隐晦的青光融入槐树周围的土地如同布下了一层更精密的警戒网。
“老朽会在此地暂设一‘青霖印’若有异动无论大小皆可第一时间感知。
”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在雨中悄然散去只留下那棵古老的槐树在暴雨中静默伫立守护着其下那不为人知的、足以撼动时序根基的可怕秘密。
回到四时书屋气氛依旧沉重。
刚刚因凝练“心念之锋”而带来的一丝实力提升的喜悦已被“归墟之眼”的阴影彻底冲散。
苏砚坐在廊下看着庭院中被雨水洗刷得青翠欲滴的植物心中却思绪翻腾。
断时盟、寂灭时尘、星海观测站、肃正序列、内生时序孽物、乃至这新发现的“归墟之眼”……危机似乎从未远离反而如同层层嵌套的迷宫越是深入越是能窥见其背后更加庞大而古老的恐怖。
他的道路以“心念”为基以“守护”为念。
然而面对这些动辄关乎文明存续、时间本源的巨大威胁个人的力量乃至一个新生网络的力量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感到无力了?”青霖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廊下。
苏砚没有否认轻轻叹了口气:“前辈我们所面对的东西似乎越来越……超出常理。
” 青霖望着雨幕淡然道:“宇宙之浩瀚规则之玄奇本就远超生灵想象。
无力感源于认知到了自身的渺小与界限此乃成长之必然并非坏事。
” 他转头看向苏砚:“然汝需明白再庞大的危机亦有其脉络可循;再古老的恐怖亦有其规则可依。
汝等所创之‘心念时序网’其可贵之处并非在于能提供多么强大的个体力量而在于其‘连接’与‘演化’的本质。
它像是一棵正在成长的树根系扎入土地(现实)枝叶伸向星空(未知)能不断从环境中汲取养分(知识、经验)也能不断调整自身形态以应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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