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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明猛地从那种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眼底的混乱和脆弱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更冷的寒意覆盖那是一种被触及最深层秘密后产生的极致防御。

他强自压下翻腾的心绪刻意扬起下巴用一种更加夸张的嘲讽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你在说什么胡话?莫不是打仗打坏了脑子?本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方既明!什么骆思韩从未曾听过!” 他试图用提高的音量和强硬的否定来重新建立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从未听过?呵呵!”赵樽冷笑一声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他仔细端详着对方的五官越看越觉得那眉眼鼻梁的轮廓与记忆中的骆伯伯、骆伯母年轻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被东方既明的装扮和长期形成的冷厉气质所掩盖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是大景京城骆家骆海骆伯伯的独子!你可知道你六岁那年在骆伯伯去苍州清水县任职的路上失踪之后骆伯伯和伯母几乎疯魔散尽家财两边的亲人寻了你许多年未果!” 赵樽的声音带着沉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寂静的房间里也仿佛敲打在东方既明的心上。

东方既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又颤抖了一下他紧紧抿住了嘴唇眼神有瞬间的飘忽但仍旧固执地摇头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不……本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樽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抛出一个更具象化、更私密的回忆。

赵樽的目光紧紧锁住东方既明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

“那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抢妹妹圆圆手里那串最大的糖葫芦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圆圆哭得厉害我气得要揍你你当时就是这样猛地闭上眼睛缩着脖子脸上又是害怕又是不服气……就是现在这副表情!骆思韩你还想否认吗?”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韩蕾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

骆圆圆是骆家的女儿活泼可爱她也是见过的。

骆圆圆是个吃货只是长得有些圆乎乎的与眼前的东明官员眉眼之间似乎找不到相似之处。

骆伯伯和骆伯母为人宽厚和善在清水县素有贤名。

若此人真是他们失踪多年的儿子那……那他怎么会流落到东明?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故? 而床上的东方既明在赵樽描述那个抢糖葫芦的细节时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一道强烈的光线刺中。

那个被尘封的、属于幼年“骆思韩”的顽皮而又带着些许委屈的场景如此清晰、如此鲜活地撞入他的脑海与他后来所经历的无数黑暗残酷的画面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冰冷的面具眼神剧烈地闪烁着挣扎着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体内激烈地搏斗。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又死死的咬着牙关颓然地垂下了头将脸埋入了阴影之中不再看赵樽那灼灼的目光也不再发出任何否认的言辞。

而他那沉默的姿态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力的承认。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空气中的微尘照得纤毫毕现也映照着这戏剧性相认场景中赵樽和东方既明各自复杂难言的心绪。

真相似乎已经浮出了水面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沉重的疑问与波澜。

东方既明的异样让赵樽心中巨震原来真的是他!那个骆伯伯的儿子那个他从小的玩伴怎么会变成如今东明帝国心狠手辣的情报司大都督?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你……”赵樽的声音复杂难辨有找到故人的些许唏嘘但更多的是面对眼前这个身份对立、手段酷烈的敌人的沉重“骆思韩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成了东明的东明的情报司大都督?” 东方既明缓缓转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漠仿佛刚才的短暂失态只是幻觉。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讥诮和悲凉的冷笑:“你认错人了。

过去的骆思韩早就死了。

死在饥寒交迫的路上死在……你们大景的‘太平盛世’之下!” 他刻意加重了“大景”二字眼神如冰“现在活着的只有东明帝国的东方既明。

与你与过去再无瓜葛。

” “你这样说就是承认了?”赵樽皱眉“你有爹娘、有妹妹、有朋友又怎会再无瓜葛?即便你不认他们但如今你率军攻我城池辱我将士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战场上各为其主何须算这些私账?”东方既明冷冷道“你若要报仇雪恨现在正是机会。

动手便是。

” 各为其主? 东方既明的话让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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