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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

这两个字在云微掌心发烫仿佛还残留着书写者的体温。

她蜷缩在床榻上将纸团紧紧贴在胸口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信他?在亲眼目睹他的背叛亲耳听闻他的冷酷之后? 可若是不信这深夜传来的字条又作何解释?那袖口渗出的新鲜血迹又意味着什么?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房门被打开一个侍女端着早膳进来。

她低着头动作僵硬地将餐盘放在桌上全程不敢与云微对视。

“等等。

”云微叫住正要离开的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身体一颤低声道:“奴婢...奴婢没有名字。

” 云微走近她注意到侍女的手指上有几处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你的手怎么了?” 侍女慌忙将手缩回袖中:“不...不小心划伤的。

” 云微还要再问门外传来守卫的呵斥:“动作快点!别磨蹭!” 侍女如蒙大赦匆匆离去。

云微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早膳很精致完全不像囚犯的待遇。

云微食不知味地用了些在放下碗筷时忽然发现碗底粘着一小片绢布。

她不动声色地将绢布藏入袖中等守卫换班时才悄悄展开。

绢布上是用血写成的几行小字: “今夜子时水牢东南角。

勿信眼前人。

” 血书... 又是血书... 云微的心跳加速。

这字迹与昨夜的字条如出一辙确是沈砚亲笔。

可他为什么要约在水牢见面?又为什么让她“勿信眼前人”? 眼前的“人”指的是谁?是那个对她冷若冰霜的沈砚还是另有其人? 一整日云微都在焦灼中度过。

她试图从守卫口中套话但他们都像哑巴一样闭口不言。

送午膳的换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同样沉默寡言只是在收拾碗筷时悄悄将一个纸团塞进云微手中。

纸团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一朵梅花花心处点着一个墨点。

这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危险信号。

所以今夜之约危机四伏。

子时将近云微假意睡下等守卫巡查过后悄悄溜出房间。

这几日的观察让她对禁区的布局有了大致了解水牢位于禁区最深处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夜色深沉禁区里寂静得可怕。

云微凭借着记忆躲过几队巡逻的守卫终于来到水牢入口。

水牢建在地下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石阶湿滑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偶尔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云微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根据血书的指示转向东南角。

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加阴暗只有一盏油灯在墙上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借着微光云微看见水牢中关着几个囚犯大半身子浸在污水中奄奄一息。

而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而坐水位已经漫到他的胸口。

是凌风! 云微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凌风!” 凌风闻声抬头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化为焦急:“娘娘!您怎么来了?快走!” “我是来救你的。

”云微查看牢门上的锁发现是特制的玄铁锁坚固异常。

“别管属下!”凌风急切道“这是个陷阱!王爷他...” 话音未落水牢入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云微慌忙躲到阴影处只见几个侍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了下来。

当那人抬起头时云微几乎惊呼出声——是周太医! 周太医浑身是伤显然受过严刑拷打。

侍卫将他粗暴地推进一个空牢房锁上门后扬长而去。

待侍卫走远云微急忙来到周太医的牢房前:“周太医!您怎么了?” 周太医虚弱地抬起头见到云微老泪纵横:“娘娘...老臣无能...” “发生什么事了?”云微急切地问。

“前日娘娘被俘后老臣本想找机会营救却被...被王爷的人抓住。

”周太医喘着气说道“他们逼问老臣虎符的下落老臣誓死不说就被关到了这里。

” 云微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沈砚果然在找虎符?他真的要把它交给西夏? “娘娘您快走吧。

”周太医催促道“老臣看得出王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王爷了。

他现在...很危险。

” 云微咬着唇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沈砚的血书一边是周太医的警告她该信谁?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水牢入口再次传来声响。

这一次脚步声沉稳而规律伴随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么热闹?” 沈砚缓缓走下台阶依旧穿着那身华贵的玄色衣袍只是今晚外面披了一件墨狐大氅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

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手中提着灯笼将阴暗的水牢照得通明。

云微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跳如擂鼓。

“云娘娘好雅兴深夜来此探望故人?”沈砚在她面前站定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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