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如刀割面云知微跌跌撞撞地穿过三皇子府错综复杂的回廊。
身后银蓝色的诡异火焰已经吞噬了整个暖阁尖叫声与警钟声交织成一片火把的光亮如同繁星在府邸各处亮起又迅速向她所在的方向汇聚。
左腕断裂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每一次踉跄都让骨茬更深地刺入皮肉。
右手的伤口早已麻木唯有那块青瓷碎片仍死死嵌在掌心成为她与这炼狱唯一的连结。
衣衫被汗水与血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寒风吹过如坠冰窟。
在那里!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
云知微不敢回头咬牙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
两侧高墙投下浓重的阴影月光被切割成细碎的银线在她脚下铺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路。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地推开一扇半掩的角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荒废的偏院! 院内杂草丛生枯藤爬满斑驳的围墙。
正中一口古井井沿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如同垂死之人的呻吟。
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上面覆着厚厚的蛛网。
没有退路了。
云知微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扫视四周最终落在那口古井上。
她踉跄着奔过去探头向下望去——井水早已干涸黑洞洞的井口如同通往地狱的隧道深不见底。
搜!每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追兵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外。
千钧一发之际云知微的目光突然被井壁上某处吸引——那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形状与其他石块略有不同。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了下去! 咔嗒一声轻响井壁内侧竟缓缓移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 没有时间犹豫云知微纵身跳入井中在追兵破门而入的瞬间钻进了那个洞口。
石板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将追兵的怒吼与火光隔绝在外。
绝对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感官。
云知微蜷缩在狭窄的密道中屏住呼吸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轻轻呼出一口气。
冷汗顺着脊背滚落混入衣襟上的血渍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是哪里?谁会在皇子府的废院中修建密道?兄长曾说过前朝皇室有在府邸中暗设逃生通道的习惯难道... 一个微弱的银蓝色光点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知微低头看去发现是右手掌心那块瓷片碎片在绝对的黑暗中竟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
借着这萤火般的微光她勉强看清了所处环境——这是一条仅容一人匍匐前进的狭窄通道四壁潮湿阴冷长满青苔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铁锈的气息。
没有选择只能向前。
云知微用右肘和膝盖支撑身体拖着断腕一寸寸向前挪动。
每移动一下左腕就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骨髓中搅动。
通道越来越低矮到最后几乎要贴地爬行粗糙的石面磨破了膝盖和手肘鲜血在身后留下断续的痕迹。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她即将力竭之时通道突然向下倾斜尽头隐约可见一丝微光。
云知微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挪去—— 哗啦! 倾斜的通道突然变成了垂直的滑道!她猝不及防地跌落重重摔在一堆松软的物体上。
尘土飞扬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当尘埃落定云知微勉强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落进了一个圆形的地下室。
室顶悬挂着一盏早已熄灭的青铜灯微弱的光线来自墙壁上几处细小的透气孔。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干草此刻已被她砸出一个凹坑。
四壁斑驳爬满青黑色的霉斑唯有正对面的墙上刻着一幅古怪的壁画。
壁画已经褪色但仍能辨认出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域海中矗立着一座孤岛岛上隐约可见建筑的轮廓。
最引人注目的是画面左上角刻着一个与青瓷片上极为相似的纹样——繁复的线条交织成星图般的图案中央是一个小小的、凹陷的圆形。
云知微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拖着身子挪到壁画前颤抖着伸出右手将掌心的瓷片碎片对准那个凹陷处。
大小、形状...几乎完全吻合!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将瓷片按上去的瞬间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密道入口的石板被人移开了! 下面有动静! 拿火把来! 追兵的声音近在咫尺!云知微浑身紧绷目光在壁画与头顶的通道口间急速游移。
没有时间了! 她猛地将瓷片按进壁画的凹陷处!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壁画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与此同时第一支火把的光亮已经从垂直通道中照射下来! 云知微不假思索地钻进新出现的洞口身后的石壁在她进入后迅速合拢将追兵的咒骂与火光彻底隔绝。
新的通道比之前宽敞许多足以让人弯腰前行。
两侧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块发着微光的萤石照亮了前路。
空气不再浑浊反而带着一丝咸腥的海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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