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河东郡北部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去料峭寒风依旧卷过枯黄待绿的山野。
兹氏城的城墙垛口上守军士卒裹紧了不算厚实的衣甲目光警惕地望向北方苍茫的大地。
郡守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徐晃端坐上首他身形魁梧面容沉毅多年的军旅生涯在他眉宇间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下首左边坐着面容精悍、肤色因常年风吹日晒而呈古铜色的田豫;右边则是白袍银甲即便静坐也难掩英挺之气的赵云。
三人都刚刚接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紧急军报。
“并州高干近日频繁向界休、壶关一线增兵虽未越界但其心叵测。
”徐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手指在粗糙的军用地图上划过“高干乃袁绍外甥此举绝非偶然。
”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田豫和赵云语气更加沉重:“更紧要的是北面。
云中、定襄的斥候拼死送回消息乌桓苏仆延部纠集了不下五千骑混杂着部分鲜卑散骑已破长城隘口正在那边烧杀抢掠。
” 地图上代表乌桓骑兵的黑色箭头正从云中、定襄一带向南延伸威胁着雁门郡乃至太原郡的腹地。
“苏仆延…”田豫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此人贪婪残暴麾下骑兵来去如风利则进不利则退从不恋战。
若任其肆虐边郡春耕将彻底瘫痪百姓流离我军北疆亦永无宁日。
”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徐晃:“徐将军此患必须速除!当以精锐骑兵迅疾北上迎头痛击挫其锋芒方可保边境一时安宁。
” 徐晃微微颔首:“国让所言正合我意。
只是并州高干虎视眈眈我军主力不可轻动。
若要北上兵力不宜过多贵在精悍且需速战速决。
”他的目光在田豫和赵云之间扫过“你二人可愿往?” 田豫立刻抱拳:“末将愿往!豫久在边地熟知胡骑战法。
”他侧头看向赵云“子龙将军勇冠三军昔日我等同在公孙伯圭将军麾下于蓟北、辽西多次并肩破胡颇有默契。
若得子龙相助此战必胜!” 赵云迎着田豫的目光沉稳地点头:“云谨遵将军调遣。
北疆胡患荼毒生灵云义不容辞。
”他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徐晃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好!便以国让为主将子龙为副率你二人本部骑兵即刻北上迎击乌桓!”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雁门郡北部“战略目的非求全歼乃在击退!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南侵的代价。
切记勿要深追谨防高干从西面侧击你等后路。
” “末将明白!”田豫、赵云齐声应道。
军情紧急命令迅速下达。
兹氏城外的军营立刻忙碌起来。
田豫和赵云的本部骑兵共计约两千余骑皆是吕布军中的精锐。
士兵们检查弓矢磨砺环首刀给战马喂食最后的精料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肃杀。
半个时辰后军队集结完毕。
田豫一身轻便皮甲外罩战袍腰悬战刀。
赵云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袍银甲手持亮银枪跨坐白马之上英气逼人。
徐晃亲自送至营门沉声道:“二位将军北疆安危托付给你们了。
晃在此静候佳音!” “必不辱命!”田豫、赵云在马上拱手随即调转马头。
田豫高举右手向前一挥:“出发!” 两千余骑精锐如同一条黑色的铁流涌出营门沿着北上的官道滚滚而去。
马蹄声如雷鸣敲打着初春坚硬的土地扬起漫天尘土。
队伍行军速度极快。
田豫和赵云并骑走在队伍前列身后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洪流。
“子龙此番北上我军虽少但装备精良。
”田豫望着行进中的队伍语气沉稳“马镫蹄铁已普及全军将士们在马背上如履平地正可克制胡骑。
” 赵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行进中的骑兵阵列:“确实。
有了这些利器我军骑兵在马背上开弓、劈砍都稳当许多战力倍增。
不过胡骑自幼生长马背骑术精湛且人多势众仍不可小觑。
” 田豫神色严肃:“子龙所言极是。
我意遇敌之后子龙可率本部为锋矢直插其腹心搅乱其阵。
我则率游骑于两翼包抄以弓弩远射待其混乱再以刀矛近战破之。
如何?” 赵云略一思索便知此乃扬长避短之策利用己方装备和纪律优势抵消胡骑的数量和骑术之长。
“田将军此策甚善。
云当为前锋!” 两人又就途中哨探、水源补给、遇伏应对等细节商议了一番。
田豫对北疆地形、气候、胡人习性了如指掌安排得井井有条;赵云则心思缜密不时补充。
昔日同在公孙瓒麾下对抗胡骑的经历让他们的配合几乎无需过多言语。
大军日夜兼程数日后已深入雁门郡北部。
越往北景象越是荒凉沿途开始出现被焚毁的村落废墟倒毙在路旁的牲畜尸体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息。
斥候回报的频率越来越高带来的消息也越发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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