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永被众人簇拥、万丈荣光之中故意左顾右盼道:“杜兄弟你名字在哪?大家同喜同喜。
” 他朋党在后大笑嘲讽。
“我孙山最后一名他名列我之下!” “杜大才子三试三北谁不知道?” “就这资质等你考取举人迎娶星河?只怕星河小姐要孤老终生!” “你放弃吧林小姐只范案首才配得上!” 童生试乃是读书人最基本考试连续三年考不中杜预的资质之差可想而知已注定毫无前途。
谁都懂逢高踩低。
范仲永已红袍加身杀气腾腾走向杜预:“杜预你昨日以白丁之身污蔑本案首该当何罪?” 他此时贵为案首而杜预连童生都没考上哪怕当众教训殴打杜预都无人能管。
范仲永风光无限自认已经稳稳吃定杜预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除非··你肯交出与林星河的婚契书我就放过你一条狗命。
” “林星河你配不上!” “你我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绝对无法翻盘。
你认命吧!” 杜预面无表情却突然转身就走。
众人哈哈大笑。
谁知杜预径直冲到···府学旁再次重锤敲响了闻登鼓朗声道:“童生试落榜学生杜预不服要请圣裁!” 请圣裁三个字一出全场震动。
一旁牛达脸色大变厉声道:“大胆!你是何等样人居然敢请圣裁?你可知道唯有怀疑主考有私、考试作弊方可请圣裁!如果无端惊动圣裁乃是诬告!” 学子们大哗。
请圣裁乃是圣元大陆考试中防止弊端的一种措施。
一旦学子怀疑某次考试有大猫腻便可越级请动上一级府学官按照县、府、州、国进行圣裁。
上一级府学有权对本次考试进行调查、复核、重新阅卷乃至宣布结果作废重新开始。
可一旦学子请圣裁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一旦证明诬告学子便会受到严酷反坐被永久剥夺学籍终身无权再入考场严重者会被处以极刑。
就算确有问题告倒主考也彻底得罪了父母官和学政系统秀才、举人不要想了。
哪怕落第学子再不满也极少有人敢请圣裁——这纯属掀桌子以后难再寸进。
杜预面色平静大声道:“我怀疑大名县县学丞牛达与范仲永勾结作弊恳请学政大人动用圣裁。
” 范仲永明明看到杜预告状却仿佛早有预料嘴角微翘有恃无恐。
“谁在喧哗?” 府学大门轰然打开。
一个身材清癯、面容古板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一袭长衫脚蹬气死牛布鞋倒像是一个三家村老学究。
一双堪比浓眉哥的浓烈剑眉却异常醒目。
此人乃是四品大员、滁州学政最有权势三大佬之一——田洪凤。
田洪凤本在闭关修炼文气却被闻登鼓弄得心烦意乱——还让不让人过了? 他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昨天那迟到的小生员? 又来鸣冤叫屈? 田洪凤不禁有气。
但一想到【石灰吟】惊人的价值他嘴角又微微翘起。
“你有什么冤屈?” 杜预一指牛达、范仲永沉声道:“学政大人我怀疑大名县庚子科童生试存在见不得人的猫腻。
” 牛达大叫:“大人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
他已经连续三年落榜不中心怀怨怼。
” 范仲永也急忙道:“学生昨日考试两首诗成出乡众所周知岂容此人污蔑?请人家明察。
” 田洪凤略一沉吟看向杜预:“你说这考试有猫腻?可有证据?” 杜预理直气壮:“证据当然有!” “证据何在?” “证据···” 杜预一指自己笃定道:“我落榜不中就是证据!” 全场一片哗然。
牛达、范仲永放声大笑看向杜预眼神如同傻子。
“狂狂生也!” 牛达抢着道:“田大人此人已经失心疯了疯疯癫癫才会说出这等狂妄至极的狂悖之言。
” 范仲永傲然道:“你不中就有猫腻?杜预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 连宋佳霖都难以置信——这还是那胆小懦弱的杜预吗? 田洪凤也被杜预逗笑了。
狂真是狂! 但有才也真是有才! 杜预这一瞬间就给田洪凤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不过田洪凤仔细一想确实有问题。
杜预昨日做【石灰吟】诗成达县惊才绝艳连自己都暗暗佩服却连一个区区童生都考不上? 田洪凤脸色阴沉下来瞟了一眼牛达。
牛达是县学丞是他的下属。
田洪凤对此人毫无好感。
他乃是法家御史出身目光如炬神目如电一眼就看出此人的心虚。
“请圣裁准!” 轰。
牛达脸色瞬间苍白甚至恐惧哆嗦起来。
他深深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听范仲永的? 哪怕让杜预考上童生又能如何? 范仲永却非要坚持一定要黜落杜预。
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
“牛达将所有卷子都拿来。
本府要搜落卷。
” 田洪凤吩咐。
搜落卷就是重新查阅落第卷子发现有无问题。
牛达身体颤抖更厉害哆哆嗦嗦道:“大人有这个必要吗?” 田洪凤眼神冰冷:“我说要搜落卷!” 牛达哆哆嗦嗦突然跪在地上流泪:“大人昨夜阅卷完毕后后半夜存放考卷的库房突然失火。
除了案首卷子送交县令亲自批阅外其他人卷子都烧光了。
” 田洪凤目光一寒:“你说什么?” 杜预脸色一变。
全场读书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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