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想念张甯总还是要做点什么吧? 这个念头让他在外婆家这片沸反盈天的喧闹中坐立难安。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鞭炮声终于从零星的序曲汇成了一首气势磅礴的、属于这个古老节日的交响乐。
外公外婆家是彦宸记忆里年味最浓的地方。
从老屋到新楼从懵懂到青春。
巨大的圆形餐桌被各式菜肴挤得满满当当氤氲的热气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将天花板上的吊灯都熏出了一圈温暖的光晕。
十几个亲戚老老少少将这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喧闹的说笑声、麻将的碰撞声、电视里春节晚会那喜庆到有些失真的背景音乐共同构成了一幅名为“人间烟火”的、鼎沸的画卷。
往年彦宸总是被毫无悬念地划分到“小孩子那桌”作为最大的孩子王带领着一群表弟表妹们胡吃海喝任务是带领着家里第三代那群从四五岁到十二三岁不等的、上蹿下跳的小萝卜头们维持基本的吃饭秩序并用可乐代替白酒与他们进行一场场幼稚的“干杯”。
坐等收压岁钱时刻的到来。
但今年他正式“升级”了。
“彦宸过来坐舅舅这儿。
”三舅冲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一个刚刚空出来的、属于“成年人”世界的席位。
彦宸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的脸上正洋溢着一种近乎于“扬眉吐气”的、矜持的微笑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看似不经意实则充满了炫耀的语气说道:“去吧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那帮小屁孩儿挤什么。
让你舅舅他们也看看我们家彦宸现在也是大人了。
” 这声“官方认证”让彦宸名正言顺地脱离了“儿童区”在一众弟弟妹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坐到了那张象征着“权力”与“话语权”的主桌上。
这份“升迁”源于两个核心资本的积累。
其一是成绩。
那个曾经在班级里稳坐“吊车尾”宝座让母亲一提开家长会就头疼的半大小子这一年多成绩竟像坐了火箭一样一路冲进了班级前二十名。
这个名次虽然离张甯那种“学神”级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对于彦宸的母亲而言已经足够成为她在家族聚会中可以昂首挺胸、大声吹嘘的全新资本。
其二是财富。
或者说是“财商”。
他从几年级就开始偷偷用零花钱和压岁钱购入的猴票在经历了漫长的蛰伏期后终于在这个春节前迎来了井喷式的爆发市价一路冲到了惊人的240元一枚。
当他把这个消息云淡风轻地告诉父母后整个家族都震惊了。
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外甥/孙子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一个拥有着惊人“钱瞻视野”的少年。
“来彦宸跟舅舅喝一个。
”大舅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行啊小子不声不响的给你爸妈挣了个大面子。
学习上去了脑子还这么好使。
可以可以。
” 彦宸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面前的杯子把杯子里的白酒一口甩进肚子里。
对于从6、7岁开始就被“酒精考验”的他来讲这点白酒简直完全无感。
但是这种被当成“成年人”来对待的感觉陌生却又该死地令人着迷。
几杯酒下肚大人们的话题很自然地就从各自的工作转向了对未来的展望以及……对财富的渴望。
“彦宸猴票现在肯定是不能再买了吧?”平时最爱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三舅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问道眼神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那你跟舅舅说说你觉得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像这猴票一样能挣大钱的?” 这一问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彦宸身上。
彦宸心里咯噔一下。
他哪里知道什么能挣大钱买猴票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过来人”的先知罢了。
可此刻被这么多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盯着他那点少年人的虚荣心又让他无法说出“我不知道”这四个字。
他沉吟片刻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股票……应该可以吧?去年不是刚开市吗?” “股票?” 这个陌生的词汇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
“那不都是骗人的吗?” 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毫无悬念是他的母亲。
她立刻摆出了一副新闻发言人般的、忧国忧民的严肃表情用一种盖棺定论的语气宣判道:“报纸上都说了!那玩意儿就是资本主义的赌场!外国好多人因为炒股票倾家荡产最后还排着队去跳楼的!这东西碰都不能碰!” 彦宸立刻赠送了她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能看清的白眼然后又默默地喝了一大口酒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心里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行俺娘又发话了!根据颠扑不破的“俺娘说了理论”——凡是俺娘旗帜鲜明地反对、并认为极度危险的事物那未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能赚大钱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