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区的警报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时凌琛正从撞得变形的赛车里爬出来。
方向盘上还残留着他用力过猛的指痕左前轮彻底爆胎车身斜斜地撞在防护栏上碳纤维外壳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凌神!你没事吧?”技师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检查他的状况。
凌琛推开递过来的头盔额角磕破了皮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只是盯着赛道上那道长长的刹车痕脑子里全是江逾朝以前说过的话:“凌琛左前轮轴承有点松今天训练别开太快。
” 那时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皱着眉让对方“别多管闲事”。
“凌琛!”沈驰跑过来脸色难看“你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冲出弯道了!到底怎么回事?” 凌琛没说话只是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血。
三天了自从发现江逾朝真的消失后他就像一台失了控的引擎无论怎么调试都找不回原来的节奏。
赛车总是出小故障训练频频失误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他走到维修区角落那里曾经是江逾朝放工具箱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蹲下来指尖触到地面冰冷的水泥突然想起有次江逾朝蹲在这里给赛车换刹车片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说:“这样调试后过弯会更稳。
” 那时他觉得对方的笑容刺眼现在却连那点刺眼的光都抓不住了。
“有没有人知道江逾朝去哪了?”凌琛突然站起来声音沙哑地问周围的人。
技师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林薇走过来皱着眉递给他创可贴:“问他干什么?一个走了的后勤而已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下一场比赛。
” “我问你有没有人知道!”凌琛猛地提高音量眼神里的焦虑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即使是输掉比赛也没这样慌乱过。
沈驰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不知道。
他走得很突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 凌琛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个关机的提示。
他已经打了无数次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和未读的标记。
他甚至翻遍了江逾朝的社交媒体除了几张赛车场的风景照和一些机械维修的帖子什么线索都没有。
“他以前说过老家在南边的小镇”凌琛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他提过市中心医院的陈默医生知道他低血糖。
” 他猛地转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沈驰想拦他:“凌琛!你去哪?” “找他!”凌琛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接下来的两天凌琛像疯了一样寻找。
他开车跑遍了城南所有的小医院拿着江逾朝的照片问每个护士得到的都是摇头。
他去了江逾朝提到过的小镇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走了一天问遍了镇上的老人没人见过一个叫江逾朝的年轻人。
他甚至去了江逾朝曾经住过的出租屋房东说人已经搬走了东西都没留下。
凌琛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墙上还贴着一张赛车海报是他第一次夺冠时的照片。
照片角落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加油”两个字是江逾朝的字迹。
那一刻凌琛靠在墙上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不是赛道上失控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空洞的恐慌——他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人彻底弄丢了。
“嗡嗡——”手机震动起来是陈默打来的。
凌琛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陈默?你知道江逾朝在哪是不是?” “凌琛?”陈默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之前江逾朝低血糖晕倒在我们医院住了几天不过上周就出院了没说要去哪。
” “他晕倒了?”凌琛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严重吗?” “就你夺冠那天前”陈默叹了口气“他当时情况不太好低血糖昏迷前兆医生说再晚点送来就危险了。
不过他醒了就坚持出院我也没办法。
” 夺冠那天前…… 凌琛想起比赛前一天江逾朝发来的信息说身体不舒服。
他当时在和苏曼妮通电话随手回了“知道了”。
原来那时对方已经病得那么重。
“他有没有说什么?”凌琛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比如……有没有提到我?” “他什么都没说”陈默顿了顿“只是走的时候让我把他储物柜里的东西寄给温然了。
凌琛你跟他到底怎么了?他走的时候脸色差得吓人。
” 怎么了? 凌琛挂了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把那个总是默默关心他的人推开把对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甚至在对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
他以为江逾朝就像赛道上的护栏永远在那里却忘了护栏也会累也会疼也会在他一次次的撞击后彻底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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