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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的堂口设在城南一处看似寻常的货栈后院青砖灰瓦与周边建筑并无二致。

然而穿过堆满货物的前院推开那扇厚重的榆木门内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灯火通明的厢房里烟气缭绕。

彭大虎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粗壮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七八个漕帮头目分坐两侧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刚进门的陆沉舟身上。

都给老子听好了!彭大虎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这位陆兄弟从今往后就是咱们自己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谁要是敢阳奉阴违...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别怪老子不念旧情! 陆沉舟站在堂中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在场众人。

他注意到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上的山羊胡男子眼神闪烁右手边的刀疤脸则毫不掩饰敌意还有角落里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这些都是彭大虎口中的老兄弟也是他必须摆平的对象。

大哥留着山羊胡的瘦高个率先发难声音尖细不是兄弟们不信您只是这位陆兄弟什么来路总得让大伙儿心里有个底。

咱们这行当最忌讳的就是来历不明的人。

彭大虎正要发作陆沉舟却抢先一步拱手笑道:这位大哥问得在理。

小弟陆沉舟以前在云河镇做些漕运上的小买卖。

说来惭愧前阵子云河那边闹私盐案小弟也是受了牵连这才不得不来云都另谋生路。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出身又暗示了与官府的过节正好符合漕帮这些人的心理。

云河镇?刀疤脸汉子冷笑道听说那边前阵子可是死了不少人。

陆兄弟能全身而退想必是有过人之处了? 这话中带刺分明是在试探。

陆沉舟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的铜钱在指尖灵活地转动:这位大哥说笑了。

小弟不过是运气好些再加上懂得审时度势罢了。

就像这枚铜钱该转的时候转该停的时候停才能长久。

他这番机锋打得巧妙既回避了敏感问题又展示了自己的城府。

那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忽然睁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彭大虎见状哈哈大笑:好了!陆兄弟是墨老介绍来的人错不了!从今往后城南码头就交给陆兄弟打理!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城南码头是漕帮最肥的码头之一向来由彭大虎的亲信把持。

如今突然交给一个外人立时就有几人按捺不住。

大哥三思!刀疤脸猛地站起城南码头关系着帮中大半收益交给一个外人恐怕... 恐怕什么?彭大虎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陆沉舟适时开口:彭大哥厚爱小弟感激不尽。

只是这位大哥说得在理小弟初来乍到确实难以服众。

不如这样容小弟先在码头上熟悉几日若是做得好再接手不迟。

他这番以退为进既给了彭大虎面子又堵住了众人的嘴。

彭大虎满意地点头:就依陆兄弟! ## 与此同时王文炳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大人查清楚了。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那陆沉舟确实投靠了漕帮的彭大虎今日已经在堂会上露过面。

彭大虎有意将城南码头交给他打理。

王文炳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拨弄着浮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倒是小瞧了这个泥腿子。

慕容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慕容小姐还在销金窟谢清瑶对她颇为照顾。

另外...黑衣人顿了顿声音压低我们的人发现最近有几个生面孔在打听当年北海军械案的事。

什么人?王文炳手中的杯盖微微一滞。

还在查。

不过...其中一人的形貌特征很像当年赵侍郎府上的管家赵福。

赵福?王文炳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确实如此。

但线人说那人的右手有六指与赵福特征一致。

王文炳缓缓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看来这云都的水是越来越浑了。

去加派人手盯紧漕帮特别是那个陆沉舟。

再查查赵福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人领命而去。

王文炳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喃喃自语:赵擎啊赵擎你人都死了还要给本官添麻烦... ## 夜色渐深陆沉舟从漕帮堂口出来独自走在回销金窟的路上。

月光如水将青石板路面照得发亮。

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远处花楼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曳。

他看似悠闲地踱着步实则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自从踏入漕帮堂口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踏进了一个更大的旋涡。

方才堂会上那些人的眼神有怀疑有嫉妒更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拐进一条小巷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阴影中走出三个蒙面人呈品字形将他围在中间。

为首一人身材矮壮声音沙哑:陆沉舟?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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