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丘背风处沙尘贴着地面缓缓爬行一缕黑气刚触及我的靴底便如遇烈火般蜷缩退散。
我靠着石壁坐着南宫璃伏在我身前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手垂在膝侧指尖泛青我伸手探她眉心那点朱砂微弱地跳了一下像是风中残灯。
我撕下里衣一角在沙粒间挤出几滴湿痕轻轻擦去她额角的血。
动作很慢怕惊动她识海里的震荡。
她没醒也没挣扎只是那股封印之力还在脉络里缓慢流转如同暗河穿石一点一点修补断裂的精神纹路。
“撑住。
”我低声说“这次换我来。
” 说完我闭眼调息体内灵力早已枯竭经脉干涩如裂土。
勉强催动一丝残存气息在周身布下三道符纹。
指尖划过沙地每一道刻痕都极浅但连成环形后空气中便浮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屏障。
若有黑气再近必会激起微光。
做完这些我才敢去看胸前的玉佩。
它还贴着皮肤边缘滚烫中心那道贯穿裂痕比之前更深几乎将整块玉分成两半。
可就在裂缝深处一丝血线仍在微微搏动像有生命般抗拒着崩解。
我用拇指摩挲它的表面触感粗糙裂口边缘参差如齿。
识海中水墨画卷悄然浮现血色题字“守护边境”已化作金色篆文沉入脊椎末端。
一股温润之力自尾闾升起缓缓游走四肢百骸。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是系统最后的回馈也是它在提醒我:任务未完命途未尽。
我睁开眼回放那一战。
短剑掷出的瞬间我激活了因果律武器。
天地灵气倒卷符文崩裂可代价也立刻显现——右臂经脉如被荆棘缠绕灵力运转滞涩三息。
若非南宫璃以精血引动虚影扰乱阵眼守纹我根本来不及完成最后一击。
而更危险的是那次使用让玉佩的裂痕直接蔓延至核心区域。
碎片存量只剩七枚且每一次兑换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上一次摹刻剑无尘的“断岳式”让我三天无法握剑;前日逆转水流险些失声。
若再贸然动用高阶能力恐怕不只是反噬而是彻底失去它。
我抬手按住胸口回忆战斗中的每一个节点。
若是不用因果律武器能否破局? 南宫璃的虚影能撑十息我有足够时间接近阵眼。
若提前用万法摹刻复制那名跪伏修士的咒言节奏是否能干扰仪式共鸣? 或者改用三次因果回溯预判魔纹波动寻其薄弱间隙突入? 一个个念头在脑中推演又被逐一否定。
实战瞬息万变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能赢是因为赌对了时机而非实力碾压。
真正的强者不该依赖外力扭转乾坤而是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可我现在离那个境界还太远。
正想着怀中人忽然轻颤了一下。
我立刻低头见南宫璃睫毛微动唇色依旧苍白但呼吸节奏已趋于平稳。
她缓缓睁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才聚焦在我脸上。
“你还活着……就好。
”她声音极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扶正了些让她靠得更稳。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上玉佩的裂痕停在那里很久。
“它在替你承担命运的重量。
”她说。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拧开了我心里某道锁。
一直以来我把系统当作工具——需要时启用危险时舍弃。
可此刻看着这枚残玉听着它微弱的搏动我才意识到它不是外物更像是与我共命的存在。
每一次回溯每一次逆转它都在替我承受时空的撕裂之痛。
它的裂痕是我的劫数具象。
我不该再把它当成逃生的梯子而应视作并肩作战的伙伴。
念头落定心头竟是一松。
仿佛压在肩上的不只是伤势与责任还有长久以来对“回归”的执念。
二十一世纪的我早已不在这个身体、这片大陆、这些人才是我真正活过的证明。
“接下来我要走一条新的路。
”我低声道“不再靠它强行改写规则而是把它的力量融进我自己。
” 她望着我眼神渐渐清明。
“你想怎么做?” “万法摹刻。
”我说“它能复制他人术法代价是三倍反噬。
但如果我只摹刻那些与我灵力属性契合的招式呢?比如苏墨的丹火流转之法或是凌霄驾驭妖兽时的气息引导方式。
只要选得准反噬或许可以被经脉承受。
” 她微微点头:“但你经脉闭塞寻常功法难以通行。
” “所以要结合血脉觉醒之力。
”我握住拳“昨夜破阵时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自丹田冲出短暂贯通了三条主脉。
那不是系统给的是我自己的潜能被逼了出来。
若能在战斗中一次次激发它配合摹刻来的技法未必不能走出一条新路。
” 她说不出更多建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有疲惫也有信任。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风沙在外围打转符纹屏障偶尔泛起涟漪显示仍有黑气试探。
但我们已不再慌乱。
刚才那一番对话不只是商议对策更像是某种默契的确认——她愿意信我到底我也不会再让她独自承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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