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灯熄灭的刹那沈清棠像片被风卷落的花瓣直挺挺向后倒去。
林默单手托住她后颈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她腰指腹触到她后颈那片烫得惊人的印记时他喉结猛地滚了滚——这温度比昨天替她包扎被楚怀瑾手下划破的手背时高了不止三度。
“清棠?”他低头唤她雨水混着冷汗顺着眉骨滴进衣领。
沈清棠的睫毛还在颤像被露水打湿的蝶翼指尖摸索着勾住他袖口声音轻得像游丝:“林……默?” “我在。
”林默迅速撕下衣角浸了凉水敷在她额角的烙痕上。
暗红的印记碰到冷布“嘶”地冒起白雾沈清棠疼得蜷缩却仍固执地用指尖蹭他手背:“刚才……有个声音说我是静兰……她说我该跪祠堂该忘了花店忘了小满……”她眼尾泛红泪珠顺着鬓角砸在林默手腕“可我记得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记得小满把草莓酱抹在‘勿忘我’花盆上记得……记得你说清棠是星星落进泥土里的名字。
” 话音未落她忽然攥紧他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掐出青痕瞳孔却慢慢散了焦距。
更诡异的是她唇齿间溢出几句破碎的古语不是她平日的语调生冷得像祠堂梁柱上的刻纹:“玉碎兰枯魂归九地……” 林默心口一沉托着她的手往上送了送让她的脸贴在自己颈侧:“睡吧我背你出去。
” 密道口突然传来铜铃轻响。
老香佝偻的身影挤进来手里攥着件墨色长袍领口绣着沈家祠堂才有的云雷纹——那是历代“守静者”归位时穿的服饰象征被族规洗去七情六欲。
可这次他另一只袖中藏着的是半块刻着“棠”字的玉佩与林默怀中铜扣上的字迹分毫不差。
林默盯着那玉佩喉间泛起腥甜。
三个月前他替沈清棠抢回被阿原强占的花店时这老头还蹲在墙根抽旱烟那时他脚边落过一块相似的碎玉林默当时只当是普通饰物。
此刻老香把袍子往他怀里一塞却将玉佩塞进沈清棠掌心比划着“不是归位是遮印”的手势又指了指她后颈的印记再指向密道深处眼里满是急切。
“遮印?”林默捏着袍角的手指骤然发力“这印记到底是什么?” 老香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突然抓起林默的手按在沈清棠后颈。
那滚烫的印记触到林默掌心的瞬间像是活了过来竟顺着他的血脉往上爬林默脑中猛地炸开一段画面——祠堂深处一个与沈清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绑在青铜柱上后颈同样有这印记而老香站在一旁眼中是滔天的悲愤却不敢上前。
“她不是要成为静兰”林默骤然醒悟声音发颤“是静兰的印记在找她的宿主?” 老香狠狠点头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淬着银光的短刀递到林默面前比划着“割血融印”的手势。
林默没丝毫犹豫抓起刀划向掌心鲜血滴在沈清棠后颈的印记上那暗红的印记竟瞬间收缩白雾消散温度也降了几分。
沈清棠发出一声轻哼眉头舒展了些。
老香松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密道里临走前他指了指林默怀中的铜扣又指了指沈清棠嘴唇无声开合:“血脉相认。
” 凌晨一点二十三分旧花店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林默踹开。
他怀里的沈清棠烧得滚烫额前碎发全黏在脸上。
屋内的月光透过破窗漏进来照见窗台上那盆枯了半月的清棠花——沈清棠被阿原设计“归魂”前最后一件事就是给这盆花浇了水。
可此刻那枯花的枝桠间竟冒出一点嫩绿的新芽恰好顶着林默掌心滴落的血珠瞬间舒展了叶片。
林默把她轻轻放在积灰的花架上从保温袋里掏出那束满天星。
花瓣上还沾着地下室裂缝里飘进来的雨水他找了个缺了口的瓷瓶插上又点燃老香塞给他的断香。
香灰簌簌落在桌面竟凝成“子时三刻音断魂散”六个小字。
可没等林默细看香灰突然重组变成了“子时三刻魂醒印开”。
“是陷阱还是提示?”林默捏着香灰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想起沈清棠被绑在青铜柱上时阿原念的祭文里反复出现“子时归位”想起她刚才念的古语想起老香的手势——这根本不是催眠是有人在强行唤醒沈清棠体内沉睡的“静兰”而那印记是两魂共生的锁。
他闭了闭眼指尖抵住沈清棠太阳穴催动“吞噬吸收·血脉共振”。
这次没看见画面却听见两段截然不同的旋律一段是古寺木鱼的低沉催眠另一段却是清亮的女声像沈清棠平日哼的歌谣:“棠花不开静兰不来星光不灭魂归其位。
” “是沈清棠自己的意识在抵抗。
”林默猛地睁眼额角青筋直跳“有人想让静兰取代她可她的灵魂在挣扎。
” 上午九点零五分国安局观察室的监控屏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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