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了关卡就再也看不到流民的踪影。
往南走了三里地到了米脂县的北门。
虽说刚刚过了关卡但想要进城门也没那么容易。
几名挎着腰刀的弓手维持着秩序穿着破旧棉袄的小商贩则担着货物排着队捐税。
他们手里攥着铜钱讨好的看着巡检司的弓手。
这帮弓手却无精打采的站着也懒得盘查只是用长矛挑了下货物扫了一眼就让商贩将铜钱扔到木箱里。
一个中年汉子担着木炭一边咳嗽一边牵着自己的小闺女。
他强压着惶恐轮到自己的时候扔进铜钱就想进城却被弓手呵斥。
“直娘贼的你当爷爷眼瞎啊。
三个铜板其中两个都是假的想吃教训不是?” 中年汉子面带哀求道:“差爷俺家里只有一个铜板等小的卖了木炭一定补上。
” 弓手一脚踹在汉子小腹烦躁的道:“三个铜板才准进城没有就滚到一边去。
” 中年汉子被踹翻在地剧烈的咳嗽着。
他那小闺女哭着跑过去想要扶起那汉子。
可汉子只能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差爷俺爷俩已经饿了三天了就靠着卖炭赚些银子。
你不让俺进城俺们会被活活饿死的。
” “饿死?那里每天都有几个人活活饿死。
” 弓手随手一指城墙下。
那里跪着好几排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男女孩童每个人都蓬头垢面头上插着草标。
弓手毫不在乎的喝骂道:“这年头饿死的人多了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不少。
” 汉子还想再哀求可是弓手早就不耐烦了举起长矛就打。
汉子被打得连连求饶他的小闺女忍不住上去抱着弓手的大腿就咬。
弓手被彻底激怒抬脚就要猛踹。
眼看着这一脚踹下去小闺女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千钧一发之际李毅直接伸手将弓手提溜起来拽到了身前。
弓手只觉得身子一轻仿佛腾云驾雾般就被拽飞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想要大声喝骂就看到一双冷厉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紧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看到李毅一只右手就将自己拽起来左手按着腰刀冰冷的目光满满都是警告。
他再也不敢嚣张挤出笑容道:“好汉有何贵干?” 李毅掏出两枚铜钱扔进木箱冷声道:“他们少的铜钱我帮他们垫上。
” 弓手脸色变幻几次想了想还是忍下这口气。
他冲着那汉子喝骂道:“今日算你走运进城去吧。
” 那汉子连忙爬起来对着李毅千恩万谢慌忙进了城。
而那弓手则是望着李毅的背影眼中满是凶狠。
李自成已经进了城门看到李毅进来不由提醒几句。
“毅哥儿那帮弓手可不是好招惹的你可要小心。
” 李毅回头望了一眼刚刚还满脸凶狠的弓手立刻换上笑容竟然还向李毅拱拱手。
两人进了城门然后一路向着城东走去。
米脂县城并不大不一会两人就到了一间简陋的铁匠铺。
只是铁匠铺大门紧锁门口的草棚下炉火熄灭看来是有几天没人打铁了。
李自成去旁边的店铺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刘宗敏被官府抓起来了。
那售卖草料的掌柜唉声叹气的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朝廷无钱可用就命令官府上交往年积欠的税赋。
宴子宾为了政绩就让税课司催缴税额。
整个米脂县的商户都被狠狠刮了一遍许多商人破产成了难民。
刘宗敏往日就因不让官吏吃回扣得罪了许多人。
这次捐税不足就被人针对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抵税他也被鞭笞一顿带枷示众。
可刘宗敏性如烈火大骂官府就被直接关进大牢已经有七八日了。
草料行的掌柜咬牙切齿的道:“官府税赋俺们从未拖欠过可这几年不仅受巡检司、税课司的盘剥官府还凭空多了许多税和捐有些税竟然征到了七十年后许多商户家破人亡、卖儿卖女这让俺们怎么活啊?” 李毅和李自成没能回答他的问题也无人能回答。
李自成坐在炉子边想了想道:“毅哥儿这刘宗敏被抓怕是凶多吉少你说咱们救不救?” 李毅微微一愣。
未来刘宗敏对李自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他还以为两人关系很好这样看来两人如今只是泛泛之交。
若只是这样这对自己倒是个好机会。
李毅坚定的点点头道:“当然要救。
不说咱们要他打造兵器和农具就是他不畏官府的胆识我也是敬佩。
” 李自成闻言一拍大腿站起来道:“那好我在县衙认识几个人现在去打听打听。
” 李毅跟着李自成去了一趟县衙。
结果门子通报之后不是说出去办差就是没空。
李自成脸色阴沉在衙门口等了半天终于堵到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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