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夜跪在谷口左手撑地右臂横刀于膝前。
掌心那道“祁”字已经干了血痂裂开渗出新的血珠。
他没擦只是把刀往地上一拄慢慢站起来。
骨头缝里还在发烫那是魂火反噬留下的余毒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养伤的时候。
祁煜用命换来的三日不能白费。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印落在碎石上带出一道血痕。
左肩的伤口没包扎血顺着肋骨滑进腰带黏在皮肤上又冷又痒。
他不管只把煞气散出去像一块烧红的铁扔进雪地刺啦作响。
他知道南宫寒会来人。
果然不到半炷香三道黑影从山脊跃下落地无声却压得草木伏倒。
为首那人披着血纹斗篷刀未出鞘可刀气已经割开了风。
厉屠。
江无夜认得他。
三年前在北境边关这人一刀劈死七名斥候刀口齐整连血都没溅出来。
那时他就在想这等刀法不该埋在南宫寒的影子里。
现在这把刀冲着他来了。
“你命不该活。
”厉屠开口声音像是砂石磨过铁板“镇脉钉下凡人早该化成脓水。
” 江无夜咧了咧嘴血从嘴角流下来。
“那你今晚是来收尸的?” 厉屠没答只抬手身后两人立刻分列左右封住退路。
江无夜冷笑左肩一沉故意露出破绽。
他知道这些人惯用合击专攻旧伤只要动就会出刀。
果然厉屠动了。
刀光一闪直取左肩旧创。
江无夜不闪反迎上去任那刀穿肩而过。
剧痛炸开的瞬间他右手刀已横切而上刀背撞上厉屠肘弯咔的一声骨头错位。
厉屠闷哼抽刀后撤血从江无夜肩头喷出洒了一地。
江无夜没追只是单膝跪地右手撑刀喘得像条被拖上岸的鱼。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可这一刀够了。
“你疯了?”厉屠甩了甩手眼神变了。
江无夜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我主子在冰棺里躺着你们以为他真死了?”他咬牙“可他活着的时候你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现在他死了我这条命替他还。
” 厉屠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一条狗罢了。
” 江无夜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
他动了。
不是冲厉屠而是扑向左侧那人。
刀光闪过对方咽喉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歪到一边。
江无夜顺势夺刀反手砸向右侧敌人面门趁其格挡瞬间左脚蹬地整个人撞进厉屠怀里。
厉屠刀未出鞘已被锁喉。
江无夜右手刀抵住他颈动脉左手死死掐着他喉咙指节发白。
“南宫寒……就这点本事?”他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派三条狗来送死?” 厉屠咳出一口血笑得更狠。
“你以为……我们是来杀你的?”他喉咙被压话断断续续“我们是来……看祁煜还活着没有的。
” 江无夜瞳孔一缩。
厉屠继续笑:“你主子要是真死了你早该倒下。
可你没倒。
你还敢杀人。
你还敢动刀。
”他咳得更厉害“说明……他还活着对不对?” 江无夜没说话手却更紧了。
厉屠笑到最后一刻喉咙被拧断头一歪断气了。
江无夜松手尸体倒地。
他站在原地喘得厉害左肩的洞口还在流血可他没管。
他回头看了一眼落星谷的方向然后拖着刀往回走。
七具尸体留在原地没人收。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血从肩上流到手臂滴在刀背上又顺着刀尖落地。
他没回头也没停。
他知道祁煜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可他还是把刀拖得响一点让那声音穿透山石传进地底。
你看见了吗? 我替你出了这一刀。
冰棺深处我正沉在无边的黑里。
魂火熄了命网静了连呼吸都像被冻住。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就在那一刻一股热流撞进魂核。
是江无夜。
他命格在震像一把刀在磨石上刮又像野兽在撕咬猎物。
那股“黄泉不散”的烙印被血激得发烫一缕残息顺着命契冲进来撞得我神识一颤。
我“看”到了。
他跪在地上左肩穿了个洞右手还握着刀。
他杀了三个拖着刀回来。
血一路滴到谷口像一条红线连着我和他。
我想说话发不出声。
我想动动不了。
我只能让一滴魂泪滑出来顺着冰棺内壁往下淌。
你他妈……太莽了。
可我又想笑。
你替我活着替我出刀替我告诉南宫寒—— 祁煜的人不是好惹的。
我感觉得到他的命格残了可没灭。
像一堆灰里的火种只要风一吹就能烧起来。
他知道我在哪儿。
他也知道我不该死。
我闭上眼任那股残息在命网里游走。
这是三日内唯一一次波动也是唯一一次我能“看”到外面。
我记住了厉屠的脸记住了他的刀法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南宫寒在试探。
他在确认我有没有死。
可他没想到江无夜敢反手杀人。
血从江无夜肩上滴下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他走到谷底离冰棺还有百丈腿一软跪了下去。
他没倒只是把刀插进土里撑着不让自己趴下。
他抬头看着前方那片封着寒冰的石壁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祁煜……我给你……开了个头。
” 风穿过山谷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他右手还握着刀指节发青手背上青筋暴起。
血顺着刀柄往下滴滴在刀鞘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没再说话。
只是把头低下去额头抵在刀背上像在行礼。
也像在等。
等一个不会回应的人回应他。
冰棺内我睁着眼。
我知道他听不见我可我还是说了。
“你等着。
” “我也等着。
” “三日后。
” 江无夜的手慢慢松开刀身微微晃动刃口朝下离地面只剩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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