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夜没说话算是默认。

白书妍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情绪。

她知道跟顾明夜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从来都是这样固执又自我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顾明夜我问你最后一次。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困她一辈子？” 顾明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看向窗外。

窗外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雾气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是我的人。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哪都一样。

” “在哪都一样？”白书妍重复了一遍心彻底沉了下去“顾明夜你醒醒吧。

她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这样把她困在身边就算困一辈子她也不会真心对你的。

” “那又怎么样。

”顾明夜收回目光看向她眼底一片冰冷“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够了。

” 白书妍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了。

她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顾明夜——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在乎。

他不在乎杨晚栀开不开心不在乎她愿不愿意他只在乎能不能把她留在身边用他自己的方式。

这样的顾明夜偏执得可怕。

邻桌的人已经走了咖啡馆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嗡嗡地响着像蚊子在耳边叫。

白书妍拿起包站起身：“我知道了。

”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一下没回头声音很轻地说：“顾明夜你会后悔的。

” 说完她推开门走进了晚风中。

顾明夜坐在原地没动。

桌上的手机依旧屏幕朝下白书妍喝剩下的半杯拿铁已经凉透了。

他看着窗外白书妍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拨出那个号码。

他知道白书妍说的是对的。

杨晚栀不开心杨晚栀想离开杨晚栀心里根本没有他。

这些他都知道。

可他放不了手。

从他第一次在杨家的花园里看到杨晚栀看到她蹲在栀子花丛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开始他就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他承认他的方式不对承认他自私承认他把她逼得太紧了。

可他没办法。

如果不这样杨晚栀就会离开他就会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再也不会看他一眼。

他宁愿她恨他宁愿她怨他也不愿意失去她。

“后悔？”他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用力地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我不会后悔。

”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哪怕她的心不在他这哪怕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咖啡馆的服务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先生需要帮您把杯子收走吗？” 顾明夜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

服务员愣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他坐在空荡荡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了很久。

直到咖啡馆打烊的音乐响起他才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出了咖啡馆。

晚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他没戴围巾任由冷风往领口里灌却好像没感觉到冷。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喂。

” “顾总。

” “杨晚栀今天怎么样？”他问声音比晚风还冷。

“杨小姐今天……在书房待了一下午说是看书。

晚饭也没怎么吃就喝了点汤。

”管家的声音带着点犹豫“顾总是不是……” “没什么。

”顾明夜打断他“让厨房炖点燕窝送上去。

” “是。

” 挂了电话顾明夜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灯火。

他知道杨晚栀不开心。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哪怕她永远都不会懂。

车开了过来停在他面前。

司机下车替他拉开了车门。

“回庄园。

”他弯腰坐进车里声音淡淡的。

车缓缓驶离把城市的灯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顾明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子里却全是杨晚栀的样子——她第一次见他时的笑她被他带走时的哭她现在那双没有光的眼睛。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

没有错。

他只是想留住她而已。

只是……好像用错了方式。

可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车驶进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别墅里只有二楼的书房还亮着灯。

顾明夜下车没让管家跟着自己走上了楼梯。

书房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灯光。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杨晚栀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本书却没看只是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

顾明夜的心猛地一紧。

他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妈爸我好想你们啊……我好想回学校上课还想找书妍玩……” 顾明夜的脚步顿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

他抬起手想敲门指尖却在碰到门板的那一刻停住了。

最终他还是轻轻带上了门转身默默地走下了楼梯。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水晶灯的光芒冷幽幽地照着。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

他想起白书妍说的话——“你会后悔的。

” 或许吧。

或许有一天他会后悔。

可现在他只能这样。

因为他除了这样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夜很长庄园里很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地响着像谁在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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