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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年间的山东文登县那真是个穷山恶水的去处。

漫山遍野的石头缝里蹦不出几穗玉米河里的鱼虾都饿得瘦成了竹片。

靠山吃山的百姓们十个有九个长着罗圈腿走起路来像螃蟹似的横着挪——都是常年在石头上磕磕绊绊磨出来的。

那年腊月二十三祭灶日村头李老三家的土坯房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接生婆王婆子隔着窗户纸都能看见产妇刘氏疼得直挺挺弹起来活像条被扔进滚油锅的鲶鱼。

作孽啊!王婆子一边往手上呵着白气一边哆哆嗦嗦地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把手里的红糖姜水泼在地上。

只见刘氏的肚皮高高鼓起青紫色的血管像老树根似的爬满皮肤随着每一次抽搐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更骇人的是从她胯间流出的羊水泛着诡异的金光在地上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所过之处青砖都滋滋啦啦地冒起青烟。

王婆子腿肚子转筋连滚带爬地撞开房门正好撞上刚从地里回来的李老三。

她、她肚子里有东西在动!王婆子指着屋里声音都劈了叉。

李老三抄起门后的枣木扁担就往里冲却见刘氏突然安静下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潮红。

她的肚子像被戳破的水袋般瘪下去随着一声微弱的啼哭一个浑身覆盖着金鳞的婴儿滑落在草席上。

李老三的扁担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孩子的右腿分明是条金灿灿的龙尾正一抽一抽地拍打着地面在青砖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更吓人的是婴儿的眼睛像两汪熔金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心里的恐惧。

孽障!李老三抄起斧头就砍过去。

婴儿发出一声尖啸尾巴猛地扫过来将斧头劈成两半。

李老三踉跄着后退被门槛绊倒在地。

就在这时刘氏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用最后的力气将婴儿推出窗外。

快逃!她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舍。

婴儿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老三瘫坐在地上看着妻子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被他砍断尾巴的婴儿日后会成为名震一方的秃尾老李。

那婴儿裹着一团金光在雪地里滚了七里地直到撞上老槐树才停下。

树洞里住着个瞎眼的老猎户听见婴儿啼哭摸索着将他抱进怀里。

老猎户的棉袄补丁摞补丁怀里却暖烘烘的婴儿的龙尾在他粗糙的手掌里蹭来蹭去竟慢慢褪成了 human leg 的模样。

造孽哟老猎户用漏风的牙床哼着小调你娘给你留了件东西。

他从破棉裤兜里掏出块带血的红肚兜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李龙二字。

婴儿突然不哭了尾巴尖轻轻扫过那两个字肚兜上的金线便像活过来似的蠕动起来。

老猎户给孩子取名叫龙儿白天把他藏在草垛里夜里抱着他上山打野兔。

龙儿三岁那年老猎户得了风寒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龙儿趴在炕沿上用尾巴尖蘸着口水给他擦额角奇迹般地老汉的烧退了。

更奇怪的是龙儿的尾巴尖从此留下了一道银色的月牙痕。

文登县的百姓渐渐发现每当暴雨倾盆时总有条金鳞巨龙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那龙的尾巴缺了半截却灵活得像条 whip专抽那些欺负穷人的财主。

有次县太爷坐着八抬大轿下乡收租龙儿化作一阵狂风掀翻轿子龙爪在县太爷脸上挠出五道血印子嘴里还叼着他的乌纱帽。

这是李老三的种!消息传开后李老三被绑到城隍庙前的老槐树上。

乡亲们举着火把要烧死他说他生了妖怪儿子。

就在火舌舔到脚底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龙儿化作人形冲进火场。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尾巴啪地扫断绑绳背起父亲就往山上跑。

你娘临终前让我告诉你李老三趴在儿子背上老泪纵横她不后悔。

龙儿的尾巴尖轻轻颤了颤一滴水珠落在李老三掌心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流泪。

道光二十一年黑龙江突然掀起黑浪沿岸良田被冲得颗粒无收。

老船工们都说江里有条黑龙在兴风作浪。

消息传到山东龙儿跪在老猎户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跳进滚滚黄河。

他顺着河道一路北上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所过之处鱼虾都浮出水面朝着同一个方向摆尾。

黑龙江畔的渔村有个姓孙的老艄公。

这日他正蹲在船头补渔网忽见上游漂来个浑身湿透的少年。

少年腰间别着根铁锁链锁链末端拴着半截龙尾骨。

大爷我要过江。

少年开口时江面上突然刮起七级大风。

老艄公活了六十岁头一回见到这么邪乎的事。

他哆哆嗦嗦解开缆绳船刚离岸黑龙就从江底翻起黑浪。

龙儿站在船头铁链在掌心绕了三圈大喝一声:还我母亲命来!原来这黑龙正是当年被刘氏血水冲散的胎盘所化专吃孕妇胎儿修炼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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