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蘅抱着孩子悄摸地和彩鸢拉开点距离目光飞快地扫过谷仓里的每一处:堆满的麻袋摞得老高墙角结着蜘蛛网除了斜顶上漏进些光就只有那扇被推开的木门的门缝透着微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口。
她屏息凝神眼神里藏着焦灼与急切一遍遍搜寻着可能藏身的角落、能借力的器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险哥儿受到伤害。
“你在府里行巫蛊之术害人夫人只是赶你出府已是仁慈你竟然怨恨至此!”梁蘅虽不想激怒彩鸢仍觉得她不可理喻。
手下留情却让记恨比感恩更深刻报复比悔改更急切。
“赶我出府就是格外开恩了吗?”彩鸢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来声音又沉又冷:“我流落街头吃尽苦头的时候你正穿着绫罗绸缎跟李长晟卿卿我我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占着他的心凭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做他的正牌娘子......” 梁蘅都听呆了她在说什么?愣了足足半晌她才缓过神来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的错愕。
原来不是府里的嫌隙也不是被赶出门的怨恨竟然是因为......李长晟?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怎么还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呢?她反复地打量着彩鸢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震惊过后荒谬感渐渐淡去眼前的彩鸢:脸上的白粉遮不住眼角的细纹身段虽还窈窕却也并非青涩姑娘的模样了年纪确实不算小了。
她心里掠过一丝恍然:青春少女生出些情愫本也情有可原就像翠柳为了程原那般奋不顾身一头栽进去。
只是从前在府里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半分。
可疑惑又跟着冒了出来:她到底喜欢李长晟多久了呢?是从莫氏买她进府时便动了心还是日积月累的觊觎?还有她喜欢李长晟什么呢?年纪大她这么多也不会娶她做正头娘子她图什么呢? 想到这些梁蘅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为什么要质疑彩鸢?当初自己嫁给李长晟不也是带着几分不情愿只当是顺应家族的安排谁曾想后来慢慢动了心。
彩鸢怕也是如此吧! “你喜欢二爷?那你可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梁蘅用试探的语气和彩鸢周旋着。
彩鸢眼神有些迷离了:“他喜不喜欢我?......”她觉得李长晟是喜欢她的每次来莫氏屋里他们吵了架都是她把二爷劝开的;莫氏生气不让他进屋的时候他就把她喊出来什么事情都交待给她;他总是轻言细语地跟她说话;她泡的茶他也喜欢喝......许多从前放在心里的甜蜜瞬间都冒了出来彩鸢眼中的戾气渐渐褪去。
彩鸢出神的模样让梁蘅心中一沉只剩“冤孽”二字盘旋不散。
李长晟怎么会招惹到了这样一个偏执到疯狂的祸害。
荒谬、无奈、可气、可笑要是李长晟此刻在面前真想捶他一顿。
梁蘅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是什么下场你又何必还要惦记从前的事情。
我看你锦衣华服珠光宝气日子定是过的不错何不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彩鸢嗤笑了一声:“你这么天真吗?我费心费力把你弄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你还猜不到吗?” 梁蘅当然知道彩鸢不会放过她。
一个因为偏执的暗恋因为爱而不得的欲望便使出百般手段的人哪里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她不能激怒她只能拖延着时间希望杏儿和豆儿能找人来救她和险哥儿。
梁蘅一脸的无奈:“那我把李长晟让给你我不要了总可以吧。
” “让给我?怎么让给我他如今是逆贼你和李家的所有人都是逆贼包括这个小崽子!”彩鸢手指着梁蘅怀里的险哥儿厉声说道。
梁蘅心头一紧手脚都有些发慌了。
她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要伤害到险哥儿就是要她的命。
“那我给你钱给你银子只要放我们走多少钱都可以。
”梁蘅慌了胡乱应付道。
彩鸢又笑了起来仿佛听了一个异常好笑的笑话:“你给我银子?你还在做你的将军府少夫人的梦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我身上又穿的什么。
哈哈哈哈......” 梁蘅无法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我要你身败名裂要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彩鸢面露狰狞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铁器:“我要把你卖给人伢子卖到勾栏妓馆去让你再也做不成高高在上的少夫人!最好再让李长晟看看你狼狈不堪的样子看他还会不会把你当宝贝!” 彩鸢一口气吼完心中那些恶毒的计划字字淬毒像把积压多年的怨毒全部倾泻了出去。
她微微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上的白粉被汗濡湿晕开几道狼狈的痕迹。
她眼神蔑视地扫过梁蘅惨白的脸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复仇心中那口憋了多年的恶气终于顺畅地吐完了整个人都透着扭曲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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