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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苗寨从未像现在这样被如此凝重的气氛包裹。

林清音躺在竹制的简易担架上被两个精壮的苗族猎人一路疾行抬向寨门。

颠簸让她本就破碎的身体如同被重新拆解组装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心口那个空洞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支冰冷苍白的祖灵骨笛仿佛那是她与这个冰冷世界唯一的连接。

谢九安跟在一旁脚步有些虚浮左臂的肿胀和乌黑似乎又扩散了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

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阿月小跑着跟在后面脸上泪痕未干恐惧让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她还是紧紧跟着不敢落下。

寨门处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用作庆典或集会的空地此刻肃杀一片。

几乎所有能拿动武器的白苗寨男子都聚集在此他们手持弯刀、猎弓或是涂抹了剧毒的吹箭脸上没有平日的豪爽笑容只有紧绷的肌肉和视死如归的沉默。

女人和孩子们则被勒令待在靠后的竹楼里但从那些紧闭的窗户后面依然能感受到无数道惊恐又担忧的目光。

岩刚站在人群最前方像一块饱经风霜的礁石。

他手里握着一柄沉重的、镶嵌着兽骨的环首刀目光死死盯着寨门外那片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阴森的山林。

寨门是由粗大的原木和坚韧藤蔓捆绑而成上面涂抹着驱虫避毒的秘制药泥刻画着繁复的防护符文。

但此刻那厚重的木门上正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和沉闷的撞击声!门板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更有无数色彩斑斓、形态诡异的毒虫尸体黏在上面有些还在微微抽搐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药泥、毒虫体液和紧张汗味的怪异气息。

更远处山林间的雾气里隐约可见一些影影绰绰的、穿着黑色苗服的身影他们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只有偶尔响起的、短促而诡异的骨笛或哨音指挥着那些潮水般涌来的毒虫和隐在暗处的诅咒。

“岩刚叔!他们用腐骨虫和噬心蚁在冲击寨门!外面的防御蛊阵快被啃光了!”一个负责了望的年轻猎人从旁边的哨塔上滑下来声音带着颤抖。

岩刚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回头看到被抬过来的林清音和谢九安目光最终落在林清音手中那支骨笛上眼神复杂无比。

“巫医婆婆呢?”岩刚沉声问。

“婆婆在祖祠那边带着几个老人在维持最后的寨心防护她说……她说外面的黑雾里有‘蛊神’苏醒的气息光靠寨门的防御撑不了多久!”另一个猎人急匆匆地跑来汇报。

蛊神苏醒……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连那些最勇敢的猎人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清音躺在担架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寨门方向传来的、那股阴冷、混乱、充满了吞噬欲望的庞大压力。

这压力与她心口的空洞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让她更加难受但同时她握着骨笛的手也能隐约感觉到笛身内那一丝微弱的、试图对抗这股压力的苍凉气息。

“把……把我抬到前面去……”林清音用尽力气对抬着担架的猎人说道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猎人们看向岩刚。

岩刚盯着林清音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苍白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担架被小心地抬到了人群的最前方离那扇正在承受猛烈攻击的寨门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在这里那“沙沙”的啃噬声和撞击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震得人心头发麻。

浓烈的腥臭和邪恶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谢九安忍着伤痛一步不离地守在担架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寨门上的动静以及更远处雾气中那些模糊的黑影。

林清音躺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那个空洞里跳出来了。

她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寨门听着外面传来的、代表着死亡和毁灭的声音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她。

就凭她现在这个样子凭这支似乎已经耗尽力量的骨笛真的能抗衡黑苗寨能阻止那个所谓的“蛊神”吗?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墨渊。

如果他在这里以他那股狠厉和追求力量的性子会怎么做?是像黑苗寨一样选择吞噬和征服还是……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大的、木石崩裂的巨响猛地传来! 寨门中央一段被腐骨虫啃噬得最严重的主干在一阵密集的撞击下轰然断裂!一个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破洞赫然出现! 透过破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毒虫以及更后方几个脸上带着狞笑、缓缓走上前来的黑苗巫师! “寨门破了!” “准备迎敌!” 白苗寨的猎人们发出怒吼纷纷举起武器血气上涌准备用血肉之躯堵住那个缺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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