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罗青衣送入百草堂的过程颇为周折。
林老先生要求极高需得在特定时辰以特定方式将人送入他那间昏暗的药室且只允许丁逍遥一人陪同公输铭和陆知简皆被拦在门外。
看着罗青衣被安置在一张铺着不知名黑色草药的玉床上周围点燃数盏气味辛辣的药灯丁逍遥心中虽疑却也只得依言退出。
回到货栈气氛凝重。
陆知简的瘴气侵体之症在郎中药石调理下稍有好转但依旧虚弱。
玄尘子还是老样子无声无息。
公输铭则焦躁不安既担心罗青衣又对林老先生和那南越王墓充满疑虑。
“逍遥哥那老家伙的话能信吗?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把我们往火坑里引?”公输铭压低声音眉头紧锁。
丁逍遥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番禺城湿漉漉的街景目光深邃:“他的话七分真三分假。
罗姑娘和道长的伤情他判断得不差。
南越王墓中有奇药也并非不可能。
但他极力引导我们去定然另有图谋。
” “那我们……” “去必须去。
”丁逍遥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不过我们得做足准备不能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 接下来的几日丁逍遥让公输铭利用商队的关系暗中搜集一切关于南越王墓和周边地形的信息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传说也不放过。
陆知简则强撑病体翻阅他能找到的所有岭南地方志、野史笔记试图从字里行间拼凑出南越王墓的可能位置和内部结构的只言片语。
收获甚微。
南越王墓的具体位置乃绝密官方记载语焉不详民间传说更是光怪陆离真假难辨。
只知道大致在番禺城北的一片丘陵地带被称为“越秀山”的区域但范围极大山峦重叠林木幽深若无确切指引无异于大海捞针。
林老先生那边也再无消息百草堂大门紧闭仿佛与世隔绝。
丁逍遥几次前去探问都被那面色苍白的小童以“先生正在紧要关头不得打扰”为由挡回。
就在丁逍遥几乎要按捺不住考虑是否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从林老先生那里获取更多信息时转机出现了。
这天傍晚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皮肤黝黑、眼神闪烁的瘦小汉子鬼鬼祟祟地找到货栈指名要见丁逍遥。
他自称名叫“阿七”是越秀山下的猎户。
“这位爷听说……你们在打听北边山里的‘老王爷坟’?”阿七搓着手压低了声音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丁逍遥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你知道什么?” 阿七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才凑近些道:“那地方邪性得很官府不让靠近老一辈人也说进去就出不来。
不过……我前些天上山追一头瘸腿山猪不小心窜到了一处从没去过的山坳里闻到一股子……一股子怪味像是……打烂了的温度计又腥又冲熏得我头晕眼花。
” 温度计?水银!丁逍遥瞳孔微缩。
“那地方在哪?”他沉声问道。
阿七却卖起了关子嘿嘿一笑:“爷这消息……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丁逍遥会意取出些银钱递过去。
阿七掂了掂似乎不太满意。
丁逍遥眼神一冷:“够你逍遥一阵子了。
若消息属实另有重谢。
若敢骗我……”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沿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阿七打了个寒颤连忙道:“不敢不敢!就在越秀山主峰往西大概十里有个叫‘鬼哭涧’的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
那怪味就是从涧底飘上来的!我还看到……看到涧底有些反光的东西不像水倒像是……像是流动的银子!” 流动的银子!水银江河! 线索对上了!丁逍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又详细问了鬼哭涧的地形和路径最后警告阿七管住自己的嘴便让他离开了。
“看来林老头没完全骗我们。
”公输铭从里间走出来脸上带着兴奋与紧张。
“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就出发。
”丁逍遥当机立断“陆先生你身体未愈留下照看道长。
” 陆知简知道自己跟去也是拖累点了点头:“你们万事小心!” 第二天天不亮丁逍遥和公输铭便带着必要的工具和武器悄然离开了番禺城按照阿七描述的路径直奔城北的越秀山。
越秀山并非一座孤立的山峰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林木茂密溪流纵横。
越往深处走人迹越是罕至。
空气中弥漫着岭南特有的湿热和草木气息但与哑瘴林那令人窒息的甜腻不同这里的空气相对清新只是带着山野的原始与荒凉。
两人都是身手矫健之辈脚程极快。
绕过几座山头穿过数片幽深的竹林终于在午后时分接近了阿七所说的“鬼哭涧”。
尚未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气味便随风飘来。
那气味极其特殊带着金属的冰冷和一丝甜腥正是水银挥发特有的味道!越靠近山涧气味越发浓烈刺鼻让人喉咙发干头脑微微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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