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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龙泉山脉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

几间早已废弃、屋顶塌陷大半的猎户木屋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成了丁逍遥一行人临时的避难所。

压抑的咳嗽声从最完整的一间木屋内传出。

丁逍遥靠坐在冰冷的土墙边脸色苍白如纸右手臂自手肘以下被罗青衣用特制的、浸泡过多种珍稀药材的绷带层层包裹绷带之下那灰蒙蒙的剑胎印记依旧在缓慢旋转如同活物般汲取着他的生命力带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与冰寒。

他左手指尖夹着几根银针正试图刺入右臂几处大穴引导紊乱的气血但每一次落针都因手臂不受控制的细微震颤而异常艰难。

“别乱动!”罗青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她刚处理完公输铭的情况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迹。

她快步上前按住丁逍遥的手臂指尖凝聚起一丝温润的青色气流代替银针缓缓渡入他手臂经络试图安抚那躁动不安的剑胎之力。

“剑胎反噬非同小可它现在与你鬼手近乎融合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需以水磨工夫慢慢疏导令其与你自身气息同化。

” 丁逍遥闷哼一声感受着那缕青色气流如同溪流汇入狂暴大海瞬间被剑胎的灰气吞噬、搅散效果微乎其微。

他苦笑道:“同化?我感觉是它在同化我。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印记不仅仅在吞噬他的力量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心神偶尔会闪过一些充满杀伐与毁灭的破碎画面那是属于剑胎的、积累了数千年的兵戈记忆。

罗青衣沉默片刻收回手指脸色凝重:“你的感觉没错。

剑胎乃万兵之宗其性桀骜岂会甘愿被拘束?目前它只是初定又有公输铭那边一丝造物之力的微妙制衡才暂时安稳。

一旦你心神出现破绽或是外界刺激过大它随时可能反客为主。

”她看了一眼丁逍遥“当务之急是找到彻底降服或疏导它的法门。

否则你迟早会被它拖垮甚至……变成只知杀戮的兵奴。

” 兵奴?丁逍遥心中一凛。

他绝不接受那样的结局。

另一边用干燥茅草铺就的简易床铺上公输铭依旧昏迷不醒。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脸色不再是之前的死灰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

胸口处那缕由剑胎之力刺激而生的白金光芒稳定地亮着如同风中残烛维系着他摇摇欲坠的生机。

陆知简守在一旁用沾湿的布巾小心擦拭着公输铭的额头眼中满是忧虑。

“生机算是暂时吊住了但机关核心损毁太甚非药石能医。

”罗青衣走过来低声对陆知简道“需要蕴含庞大生机或者特定工匠之气的天材地宝才有可能修复其核心唤醒他的神魂。

” 陆知简推了推鼻梁上临时用树藤固定的破眼镜沉声道:“我翻遍记忆符合条件之物寥寥无几且皆是可遇不可求。

眼下我们连自身都难保……” 屋外萧断岳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独臂持着那柄饱经摧残的工兵铲守在门口。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月光下寂静的山林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与自身镜像一战以及与剑胎的最终对抗让他的“崩山”之势更加凝练却也留下了不少暗伤需要时间调理。

林闻枢则坐在一块大石上面前摊开了一些从废墟中捡来的、尚未完全损坏的电子元件正试图拼凑出一个简易的通讯或探测设备。

他的“领域”在剑冢内受损严重需要借助外物才能恢复部分功能。

“能量干扰还是很强只能勉强捕捉到山下的普通无线电信号无法联系到外界。

” 云梦谣在屋外空地升起了一小堆篝火架上了一个捡来的破瓦罐熬煮着一些沿途采集的、有安神效果的草药。

篝火的光芒映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宁静的力量。

她不时看向木屋眼中既有对同伴的担忧也有一丝对那剑胎之力的本能忌惮与探究。

最焦躁的莫过于金万贯。

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小的院落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药……钱……出路……他娘的这回真是亏到姥姥家还倒贴了!老萧的伤逍遥哥的手铭小子半死不活咱们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丁逍遥和罗青衣“不能这么干等着!老子下山一趟!去最近的镇子弄点药和吃的回来!顺便探探风声!” “不行!”丁逍遥和萧断岳几乎同时开口。

“太危险了!”丁逍遥强撑着坐直身体“剑冢闹出这么大动静难保不会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

你现在下山无异于自投罗网。

” “可是……”金万贯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

”萧断岳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现在是伤兵满营不能再分散。

等!” 一个“等”字道尽了此刻的无奈与煎熬。

他们需要时间恢复需要时机需要找到下一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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