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保定府城门外已是车马辚辚。
贾琏一行人轻装简从准备启程返京。
与来时不同的是队伍里多了个兴致高昂、聒噪不停的薛蟠。
“二哥!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您我薛蟠这回可真要栽在保定这坑里了!”薛蟠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绸衫骑着匹高头大马凑在贾琏的车驾旁唾沫横飞“您没瞧见冯唐那老小子被押走的时候那张老脸哦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 贾琏坐在平稳行驶的青绸马车里微微掀开车帘看着薛蟠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淡淡道:“文起冯唐虽倒但生意场上的事终究还要靠你自己立得住。
往后行事需多几分谨慎少几分张扬。
” “是是是二哥教训的是!”薛蟠如今对贾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我都听二哥的!等回了京我定要摆酒好好谢谢二哥!咱们去最好的酒楼叫最好的席面……” 贾琏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套。
你且管好你自己便是。
”他放下车帘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外面薛蟠的喋喋不休。
归心似箭他实在没太多心思应付这个草包表弟。
车轮滚滚官道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掠去。
贾琏看似闭目养神脑中却在梳理着保定之行的得失以及回京后可能面临的局面。
冯唐倒台斩断了忠顺王府在北方药材行当的一条重要臂膀更拿到了其勾结匪类、戕害人命的铁证这无疑是一记重拳。
但忠顺王府根基深厚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熙凤家书中提及的周长史试探和府中风言便是明证。
还有那神秘的“玄真道长”和“玄真”令牌……贾琏下意识摸了摸贴身收藏的那块冰冷令牌。
这东西以及那邪门的炼丹术背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比冯唐的商业倾轧更为阴森可怕。
忠顺王府参养这等妖人所图定然不小。
“大人前面快到涿州地界了是否歇歇脚?”韩偃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打断了贾琏的思绪。
贾琏掀帘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然升高便道:“找个干净的茶寮歇两刻钟再走。
” “是。
” 队伍在官道旁一间看起来还算整洁的茶寮前停下。
贾琏刚下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见官道另一头烟尘扬起几匹快马疾驰而来。
到了近前马上骑士勒住缰绳竟是几名身着禁军服饰的骑兵为首一人滚鞍下马快步走到贾琏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禁军骁骑尉赵敢奉京营节度使牛继宗牛大人之命特来迎接贾将军返京!” 贾琏心中一动牛继宗派人来迎看来京城那边已有安排。
他虚扶一下道:“赵将军请起牛大人太客气了。
京中一切可好?” 赵敢起身恭敬回道:“回将军京中一切安好。
牛大人吩咐请将军放心返京陛下已知晓将军在保定府为民除害之功龙心甚慰。
”他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旁边的薛蟠、韩偃等人听清。
薛蟠一听“陛下龙心甚悦”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看向贾琏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拜与羡慕。
韩偃和石磊等人则是与有荣焉挺直了腰板。
贾琏面色平静心中却知这是牛继宗在为他造势同时也是在向某些人表明态度。
他点点头:“有劳牛大人挂心有劳赵将军奔波。
既如此我们便加快脚程早日回京。
” 歇息片刻后队伍再次出发有了禁军骑兵在前开路气势自是不同沿途州县关卡无不放行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
数日后京城巍峨的城墙已然在望。
越是靠近京城贾琏心中那份思念与急切便越发强烈。
凤丫头……她定然早已得了消息在盼着自己回去吧? 就在贾琏一行人距离城门尚有十数里时又一骑快马从城内方向奔来马上是一名穿着荣国府仆役服饰的小厮见到队伍前的禁军旗帜和贾琏的车驾连忙勒马高声叫道:“前面可是琏二爷的车驾?小的奉二奶奶之命特来给二爷报信!” 贾琏令车队停下掀开车帘:“何事?” 那小厮气喘吁吁地跑到车前躬身道:“回二爷二奶奶让小的禀告二爷府里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二爷今日回府甚是欢喜已在府中备下家宴。
另外……另外北静王府上午派人送来帖子请二爷回京后得暇过府一叙。
” 北静王? 贾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与北静王府素无深交这位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堂弟地位尊崇但向来以风雅恬淡着称很少插手朝堂实务此刻突然相邀所为何事? 难道……也与保定之事有关?还是因为他如今简在帝心又手握京营实权引起了这位王爷的注意? 无论是哪种北静王府的帖子都不能等闲视之。
“知道了。
”贾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回去禀告二奶奶我即刻便到。
” “是!”小厮领命翻身上马又飞快地往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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