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才被捆着的身子在炕边艰难地 “蛄蛹” 着粗麻绳勒得他胳膊发红怕碰着炕上虚弱的媳妇却半点不敢用力。
他一点点挪到炕沿先是用被捆住的手轻轻碰了碰媳妇的手背见媳妇缓缓睁开眼才把脑袋小心翼翼地贴向她的小腹。
那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脸颊贴着温热的衣料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胎动。
刘世才屏住呼吸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鼻间萦绕着媳妇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眼眶瞬间就红了:“儿子…… 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 但爹一定救你!你记着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是解放军救了你的命是他们没放弃你娘俩……” 他媳妇伸出没力气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刘世才借着媳妇的力道挣扎着跪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声音带着点发颤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我早年当过伪军就是小本子手下的协军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可这身份始终是块心病。
后来解放了我跑回老家正好赶上615厂招工……填表的时候我就只写了‘贫农出身忠诚老实’厂里……厂里那时候也缺人查得不严……就这么混进来了。
本来……本来以为这事就烂肚子里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愣了。
谁也没料到这个615厂的保卫科长竟有这样的过往。
刘世才不敢抬头接着说:“可……可就在前两年厂里接了上级那个绝密的‘100号任务’汇集各地黄金的时候上面派了调查组下来审查。
不知道他们怎么……怎么就查到了我那段不光彩的老底……” 刘世才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当时带队的那个赵调查员……他……他没当场揭发我而是私下找到我……暗示我……要‘识时务’要‘表示表示’……” “我慌啊!长官我那时候就是个普通工人别看以前干过几年协军那也没捞着啥油水!我……我上哪弄钱去‘表示’啊……”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炕上虚弱的妻子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后来……后来……是我媳妇她在电冶车间她心疼我……就……就偷偷从生产线上一点一点薅……薅了些金粉金渣回来攒起来熔了一小块。
我……我把它交给了赵调查员……” “我把攒出来的那点金沫子交给了赵调查员。
后来……后来他果然没再找我麻烦。
甚至……甚至我还在车间里提了个小组长……” 说到这儿刘世才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本以为这就完了可没过半年赵副主任又找我这次不是要金子是让我帮他炼金沙。
他给我送来了好几袋金沙让我掺在厂里的黄金里一起炼炼成金块再给他。
当时厂里管得严每次炼我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而且金沙纯度低炼完重量会少为了补这个缺口我只能从厂里炼好的黄金里偷偷抠点出来…………”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干了一些时间。
我发现……我发现厂里好像没人察觉。
我的胆子……就……就慢慢大了!正好……正好‘100号’任务来了厂里来的黄金堆成了山我……我就鬼迷心窍……想着……干脆干一票大的……多弄点……以后……以后就不干了……” “行了!”江夏打断了他关于如何贪污厂里黄金的长篇叙述他现在更关心地质队的下落“你那些鸡鸣狗盗的事以后再说!重点说黑瞎子沟!地质队!你到底知道什么?!” 刘世才被江夏一喝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是是……黑瞎子沟……我……我之所以知道一些是因为……去年地质队失踪后上面组织的几次搜救……我……我也是搜救队的一员……” 这话让地质老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老人猛地挺直了腰背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刘世才:“你去了?你见到什么了!找到我学生了吗!” 刘世才畏惧地躲闪着李老的目光声音更低了:“没……没见到……我们……我们那支搜寻队其实……其实根本没去勘探队失踪的那个黑瞎子沟找人……” 地质老人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三次大规模搜救连个衣服碎片都找不到!原来是有人故意指错了方向!混蛋!混蛋啊!”老人气得浑身发抖。
“不对!三次啊!你们次次都去错的地方嘛?”地质老人颤抖的手摸出了一份记录看那记录本毛边卷来卷去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的。
“最后一次文件不是说联合着队伍里的人一起去的嘛?我才不会相信他们会弄虚作假!” 地质老人把记录本拍到了刘世才面前。
刘世才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发苦: “最后一次是去了黑瞎子沟。
虽然地图上都叫这名可实际是两道岔沟中间隔一道砬子梁。
梁北是正沟也就是文件上写的‘失踪坐标’;梁南是副沟离正沟直线不到三里可要走山道得绕一天。
当时给搜查队带路的老乡其实就是刘大疤瘌他们的人。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