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里的某个小院。
春日的阳光斜斜淌进小院藤架上垂着的干枯葫芦裹着层薄雪风一吹雪沫子簌簌落在青砖地上碎成细粒。
廊下三盆冬青透着劲挺的绿叶片凝着的霜花映着窗棂漏出的暖光把初春的冷意揉得软了些。
往常这时总有老者捧着线装书在藤椅上晒暖或是邀请三五好友围着石桌摆开象棋棋子落盘的 “笃笃” 声能飘出半条巷。
可今天不一样。
几位平日难得片刻清闲的老者今日却既未对弈也未品茗读书而是不约而同地围着一台造型略显笨重的电台前。
设备正传出夹杂着电流嘶嘶声与高空风噪的实时通话将远在千里之外的激烈战况拉到了眼前。
“好!打得好!打得漂亮!哈哈哈!” 一位穿灰布棉袄的老者忍不住拍了下石桌茶缸里的茶水晃出了圈“这‘惊雷’没白改一梭子下去就把匪窝炸懵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目光都锁在电台上。
里面没有评书也没放新闻而是黑瞎子沟战场的实况汇报。
高空气流的 “呜呜” 声里一个激动得发颤的声音清晰传出来是前线的兰田同志:“…哎呀领导可惜了你们没亲眼看见!” 兰田同志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得益于技术的精进即便有了高空气流的干扰依然清晰可辨“那家伙!咱们那‘惊雷’一个俯冲下去火箭弹就跟下雨似的咻咻咻——轰隆隆!底下那矿坑工棚、贼窝子眨眼就掀上了天!紧接着机炮就跟铁扫帚一样咚咚咚咚把那群还想跑的兔崽子们撵得鸡飞狗跳!痛快!太痛快了!” “嗯!不错!就是地面的队伍还是有些脱节如果你们能等112厂的民兵队伍到位了再进行空袭来个空地协同那才对味!” “嘿嘿嘿领导您忘了我们是什么部队了嘛?” “我们是伞降兵啊!” “什么你们打算……” “领导你们听!” …… 说话间兰田同志的声音隐去。
电台里重新传来一线战场的声音。
“‘银鹰’清扫完毕!‘猫猫’注意!‘猫猫’注意!该我们上了!” “‘猫猫一号’收到!高度300航向270速度60准备进入投放点!” “‘猫猫二号’收到!紧随一号!” “‘猫猫三号’收到!紧随二号!” “‘猫猫四号’收到!掩护侧翼!” 扬声器里背景音瞬间被旋翼机有的“突突突”引擎声所主导。
风声变得更加清晰急促显然飞机正在降低高度并调整姿态。
在领导们看不见的战场三架“飞天猫猫车”旋翼机利用其卓越的低空性能和灵活性借着爆炸产生的硝烟与地形掩护如同三只灵巧的山鹰迅速降低高度几乎是贴着树梢悄无声息地逼近已被摧毁的矿点核心区域。
快抵达方位的时候飞天猫猫车又陡然攀升至距地面约一百米的空中如同三只盘旋的猎鹰锁定了下方的攻击区域。
“高度一百五!准备伞降!” 领头旋翼机的驾驶员简短地发出指令。
每架旋翼机的舱内除了驾驶员外各搭载着两名全副武装的空降兵战士。
这三对组合共同构成了一个加强的六人战术小组。
他们早已彼此检查完伞具和装备。
不过他们的伞包比较特殊这是为了应对低空伞降而准备的没有延迟开伞的选项采用的是绳拉或手拉式一级开伞模式以确保在极短时间内伞衣就能充气张开根本没有自由坠落的阶段。
危险嘛?真危险! 但这种方式它高效呀! 这就是“低空强制开伞”战术。
“跳!跳!跳!” 随着口令通过机际通讯传来三架旋翼机几乎同时投下了他们背负的战士!六名勇士毫不犹豫地依次迅速跃出舱门! 就在身体脱离机舱的瞬间主伞引导伞在跳出时被强制拉出猛地抽走了伞包内的主伞!仅仅一两秒钟后六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几乎同时猛然绽放巨大的开伞冲击力清晰地传递到每一根伞绳上。
由于高度极低伞刚完全张开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充分稳定着陆过程便已接踵而至! 他们的下降轨迹又直又快仿佛是天空骤然垂下的六根白色丝线精准地投向预定的着落区域。
“嘭!”“嘭!”“嘭!”……六次沉重的着陆声接连响起! 战士们凭借严格的训练和出色的身体素质通过翻滚缓冲化解了巨大的冲击力并在第一时间敏捷地解脱伞具。
“红队着陆!” “蓝队着陆!” “所有人员安全!” 飞天猫猫车上的驾驶员见落地的战友快速的机动这才松了口气在电台里向上汇报。
六名战士迅速以双人小组为单位散开组成经典的三三制战术队形枪口警惕地指向不同方向全面覆盖着仍在燃烧、冒着浓烟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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