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停了太阳出了浅浅一圈。
二人继续上路大概又走了5个小时在中午时分到达了林帆祖地。
积雪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空气却依旧凛冽吸一口都带着冰碴子的味道。
爬犁停在了一片被深雪覆盖的断壁残垣前几根焦黑的、半埋于雪中的木梁突兀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大地伸出的枯骨手指。
这里便是莫拉呼尔林帆的祖地曾经烟火缭绕的屯子如今只剩下风雪也无法完全掩埋的凄凉轮廓。
“到了……就是这儿了……”姥姥的声音干涩而飘忽她挣扎着从爬犁上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几乎没膝的积雪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浑浊的眼睛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茫然。
记忆里的家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佝偻着背在一块被雪半掩的巨大碾盘石旁停下枯瘦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冷的石面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早已消散的暖意和熟悉感。
李青山拴好马让疲惫的枣红马在避风处歇息。
他踏着厚厚的积雪靴子踩下去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寸寸地扫视着这片废墟。
倒塌的土墙、烧焦的屋架、冻裂的瓦罐碎片……一切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扭曲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形态。
风吹过断壁残垣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遥远的记忆在雪下呻吟。
他走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上那里视野开阔些。
雪层覆盖下一些不规则的凸起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雪堆轮廓过于僵硬像是人工堆砌后被掩埋的痕迹。
他蹲下身用带着厚手套的手拂开表层的浮雪露出了下面冻得硬邦邦的泥土和一些破碎的、分辨不出原貌的木质构件。
“大娘”李青山的声音低沉在空旷的废墟上显得格外清晰“您再仔细想想当年鬼子……除了抓人在这屯子周围有没有集中挖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屯子附近有没有什么他们特别在意、反复去的地方?” 姥姥茫然地抬起头目光从碾盘石移开环顾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努力在痛苦的记忆中搜寻。
寒风卷起雪粒子刮得她脸上生疼也似乎刮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地方……”她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的光“好像……好像是有……在屯子后头靠近老林子边的那块坡地!小鬼子……不让屯里人靠近那块还拉过铁丝网……后来……后来塌了那次……好像就是那边动静最大……”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爬犁旁避风的枣红马突然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动着蹄子耳朵警觉地竖起来马头不停的摆动它喷着粗重的白气显得有些焦躁。
李青山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
他顺着马注视的方向望去。
那片林子边缘的积雪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厚覆盖着一片巨大的、向下凹陷的阴影区域。
远远的几只灰影闪过。
是狼! 青山从爬犁上把AKM拿起背在身上林帆姥姥看着青山的枪若有所思。
“青山你这枪真漂亮!”虽然年纪大了但大娘骨子里的猎人天性让她对枪充满了热情。
“呵呵大娘大爷还打猎吗?” “嗐!他打什么猎呀他不是猎人要打也是我打。
” “哦!”青山一拍脑袋“是是是您才是猎人。
”这林帆姥爷是汉人。
“这些年偶尔偷偷进山打一些吃食吃不饱饭没办法。
”大娘看着祖地眼神有光那是欲滴下的泪可能在这个小辈面前强忍着。
“大娘我送您一支枪!”说着从爬犁下面又取出一支56式半自动递给林帆姥姥。
姥姥接过那支56式半自动步枪枯瘦的手指先是迟疑地触碰冰冷的枪身随即像被唤醒记忆般紧紧攥住。
她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年轻时瞄准猎物时的锐利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枪托抵在肩头试了试分量动作虽带着岁月磨蚀的迟缓却透着一股子老猎人的熟稔。
“好枪!”她哑着嗓子赞道声音被寒风撕扯着“比俺当年使的土铳强百倍!山神爷开眼让俺这老婆子临了还能摸上这个……” 话未说完她猛地扭头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废墟边缘那片低矮的雪坡后几只灰影正无声地匍匐逼近幽绿的狼眼在雪地反光下像淬毒的磷火死死锁住他们。
李青山早已端起了自己的AKM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张绷紧的弓。
“是头狼带的小群”他低喝声音压过风啸目光鹰隼般扫过狼群散开的扇形阵势“它们在等等咱露怯。
” 他眼角余光瞥见姥姥已利落地推弹上膛枪口稳如磐石地指向领头的灰影那身影矫健异常颈毛炸立如针。
“大娘您盯住左翼那俩小的别让它们绕后!这头大的交给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