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非洲旷野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稀薄的烟雾在摇曳的火光下如同挣扎的鬼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而刺鼻的气味——那是血液的铁锈味、火药的硫磺味、尸体烧焦的蛋白质味以及被炮火翻开的泥土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人鼻息令人作呕。
部落的战士们在默默地清理着战场他们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沉重的哀伤。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族人的尸体从扭曲的雇佣兵尸体中抬出用粗糙的布料盖住他们永不瞑目的脸庞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沉睡的婴儿。
远处妇女和孩子们的哭泣声被夜风送来断断续续为这片劫后余生的土地奏响了悲歌。
而那些幸存的雇佣兵则像一群被抛弃的野狗眼神复杂地聚集在不远处。
劫后余生的庆幸、失去同伴的麻木以及对未来的彻底迷茫交织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
他们带着敬畏与恐惧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个独自站在钻石矿洞口的东方男人。
宋澈没有去看那些在火光下能映出璀璨光芒的钻石原石沾染了鲜血的石头在他眼中与普通的砾石无异。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堆积如山、死状各异的敌人尸体。
宋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背脊挺直如枪身影在跳动的火光中被拉得修长。
他在回味着与【狮子座执灯人】的最后一战感受着“寸劲·穿心”后依旧在四肢百骸中激荡的余波那股透支生命换来的力量此刻正化作细微的刺痛提醒着他这场胜利的代价。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枚芯片和【狮子座执灯人】临死前的不解与迷茫那不是一个战士败给另一个战士的眼神而是一个造物对于自身崩毁的困惑。
终于部落首领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岁月与苦难的老者拄着一根象征着权力和智慧的木杖在倒戈的那名雇佣兵队长的搀扶下蹒跚地走了过来。
那名队长是一个本该凶悍残忍的战争鬣狗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低着头步履间充满了不自在。
两人走到宋澈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空气一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和微妙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心中已经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是冷酷无情的讨价还价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甚至可能是为了争夺这笔足以买下一个小国的泼天财富而引发的另一场更加血腥的火并。
毕竟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才以一人之力屠戮了一头真正的“怪物”。
雇佣兵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干涩:“阁下……按照道上的规矩这矿……我们愿意……愿意和您平分。
不三七您七我们三……不您说了算!只要能给我们和兄弟们留条活路……” 宋澈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身在战斗中曾燃起滔天烈焰的眸子此刻已恢复了古井般的平静。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写满紧张、戒备与贪婪的脸仿佛能洞穿他们内心所有的想法。
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向那深不见底的矿洞。
“你们的。
” 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决定今天晚餐吃什么一样随意。
话音落下部落首领浑浊的双眼猛然睁大看尽了生死离别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拄着木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而他身旁那位身经百战的雇佣兵队长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像一条缺水的鱼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们赌上了一切甚至预备好迎接任何残酷的谈判和屈辱的条件却唯独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为……为什么?”雇佣兵队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这可是……足以让世界疯狂的财富!” “我的战争不为财富。
”宋澈淡淡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的震撼转身走向林薇所在的临时营地。
对他而言这座钻石矿的价值甚至不如脚下一颗普通的石子他真正在意的是手上紧紧攥着的两样东西。
一枚从【狮子座执灯人】尸体后颈取下的生物芯片以及一管用无菌管封装好的黑色血液样本。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几盏高亮度的LED灯将内部照得亮如白昼。
便携式生物分析仪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嗡鸣与帐篷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和哭泣声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林薇穿着一套白色的无菌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双层手套神情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小心翼翼地用移液枪吸取了针尖大小的一滴黑色血液将其滴入分析仪的凹槽中随即启动了基因序列扫描和成分解析程序。
很快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数据链如一道绿色的瀑布般在连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飞速刷新。
“这不可能……”林薇的眉头紧紧蹙起她摘下护目镜凑得更近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惊骇。
“它的基因结构完全违背了一切遗传学和生物学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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