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塔里安在恐惧中后退连导师的呼唤也充耳不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转动着种种不祥的念头。
宁阿尹尔轻轻给了她一巴掌。
“别愣着林戈特。
”她严厉地说“快去点蜡烛。
” 希塔里安终于回过神赶快去办。
一路上她都垂着头不敢直视他们。
但她耽误了太久还是被对方察觉。
“这姑娘刚也被人狠揍一顿?”黑骑士问。
“她只是小孩大人。
”精灵导师解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已。
”她手上不乱洒出一片莹莹星辉。
细小的粉末在房间飞舞室温骤降阴影在角落游窜。
不死者领主站在阴影中犹如一座吞噬光线的凋塑。
他的盔甲布满裂纹金属磨损得厉害动作也不协调。
透过火种的触觉希塔里安看到环绕在他周身的无形魔力死寂宁静带有某种古怪的特质。
它们如同针线密密麻麻穿过盔甲的缝隙。
说实话比起王宫的屠杀场面这才是她“不该看的”。
拜恩城可不是和平圣地这里一天发生的谋杀不少于任何一个国家希塔里安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
当她披着守夜人斗篷穿过一间间牢狱、走过一级级台阶时希塔里安·林戈特是黑暗中的夜莺。
她既有忠诚可靠的同胞又有誓言效忠的领主他们会给她力量。
直到她察觉其中之一正受到动摇。
领主受了伤。
希塔里安惶惶不安地想。
不死者领主也会受伤吗?是战斗?想来烈度不低。
可他一直在王宫呀!谁会忤逆他?谁能伤害他?布伦肯的同党都死了王宫里还会有谁呢?说到底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人注意她的胡思乱想。
“我让她去找安利尼。
”黑骑士说。
“微光领主来过又走了。
秩序联军在帷幔山脉自相残杀他要去瞧瞧。
” “那是肃清。
别让他去凑热闹有人负责那边。
” “深狱领主也有传信。
”导师示意希塔里安过来。
她一手拿着蜡烛一手吃力地展开信纸。
距离越远园丁的三色堇便越吃力接收后往往破损不堪需要誊抄信息。
这是希塔里安工作的主要部分。
当然这里头还另有门道。
不死者领主要求她用特制的纸张记录只有下笔者才能看到内容。
希塔里安每次都将消息念出来他自己从来不碰。
园丁和宁阿尹尔有时也会与学徒做同样的工作。
希塔里安突然想起来。
他要我们收信但绝不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副做派正是守夜人所推崇的因为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要冒险进入七支点的属国从猎手的火堆里抢救同胞。
“领路人”必须行事隐秘…… “给我。
”见她单手抖不开信纸黑骑士不耐烦了。
希塔里安只得在旁当个烛台。
“这样干会留下痕迹。
神秘痕迹。
”宁阿尹尔警告。
果真是这样。
希塔里安心想领主这么做是为了保守秘密。
“都一样。
你们是我的人包括那园丁这跟自报家门有何差别?” “想来也是。
我们完全听你吩咐大人。
”荧光飘散房间里愈发阴冷。
希塔里安渐渐感到不适。
宁阿尹尔瞥她一眼没有将学徒赶开。
来信的内容希塔里安一清二楚。
“深狱领主”怀特海德正藏在联军中跟随七支点一同行军。
他带来一些布防和军备方面的情报要同僚传递给周边的小型结社以组织袭扰。
此外这位领主在末尾询问拜恩的近况但只寥寥几笔语焉不详。
“他想知道情况。
”黑骑士说。
“而且是王宫的情况。
” “显然是个惊喜。
” “要通知他么大人?”导师问。
“会有人代劳的。
有苍之森的信?先处理它。
” 宁阿尹尔继续洒出荧光等指间的粉末落尽才掏出来信。
这是一封未经誊录的原件封蜡是枚扁平的褐色橡果。
“这是她单独给我的。
” “当然。
乌鸦飞不进加瓦什。
”黑骑士毫无感情地说“什么时候她能控制死鸟了我再专门给她设立个收件人的位置。
” “三分之一都是在讲瘟疫。
”精灵院长叹息一声“她要我去帮忙。
” “抛下拜恩?她有这么说过吗?” “没有。
”希塔里安看出导师在撒谎。
她有个咬嘴唇的小习惯本人至今毫无感觉。
黑骑士无疑也看出来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戳穿。
“告诉她要么抓紧解决森林的事要么最迟半个月后拜恩会有一堆新的瘟疫在等她。
大概是鼠疫、伤寒、麻疹和出血热每一样都是她的老朋友。
” 希塔里安打了个冷颤。
战争意味着疫病爆发这母庸置疑。
说到底凡人士兵的数量要比参军的神官多上几万倍互相残杀起来一定会血流成河。
诸神仁慈地赐予神职者消除灾疫的力量但除非空境亲自施术否则这点儿人没什么用。
她见过这场面尹士曼的特蕾西公爵为挽救亡灵肆虐的领地主城依靠私人关系请来了一位枢机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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