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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灰烬混合着救火水柱带来的潮气簌簌地落在我脸上、脖子里像一场肮脏的雪。

后脑的钝痛和耳鸣还在持续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太阳穴带来一阵恶心。

视野里红蓝光芒旋转人影在浓密的白雾水汽中晃动如同扭曲的鬼魅。

苏芮被两个警察带着穿过弥漫的烟雾和水渍走向门口。

她的手被铐在身后那姿势本该是狼狈的可她挺直的脊背和微微扬起的下巴却让她看起来像是在进行一场孤独的、无人理解的巡展。

经过我身边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已经和地上这些湿漉漉的灰烬融为一体不再值得她投注半分目光。

“受害者?报案人?”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蹲到我面前声音隔着一层嗡鸣传来带着公事公办的沉稳。

我的牙齿在打颤冷还有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劫后余生的虚脱。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痛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辨:“……失踪……林晚……她绑架……” 每一个词都耗尽全力。

我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向那片仍在冒着滚滚白烟、被消防水龙持续冲刷的焦黑废墟。

警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那里现在看起来只是一片狼藉的火灾现场任何可能存在的骇人证据都已被高温和水流破坏、掩埋。

“先起来你需要接受检查然后跟我们回局里做详细笔录。

”他伸手想扶我。

我却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枚打火机金属的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肌肤那一点坚硬的触感是此刻唯一能让我确认自己还活着、还没有完全崩溃的锚点。

“不……”我摇头涣散的目光拼命在混乱的现场搜寻掠过一个个穿制服的身影掠过地上烧得奇形怪状的残骸“找……找人……她一定……” 她一定在这里。

苏芮最后看那片废墟的眼神那不是看毁灭的眼神那是看……完成品的眼神! 另一个穿着便衣眼神更锐利的男人走了过来示意之前的警察先离开。

他蹲下来与我平视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我是刑侦队的。

你冷静点慢慢说。

你说失踪的人可能在这里面?” 他的目光也投向那片废墟眼神凝重。

谁都明白如果真有人在那里面经过这样的焚烧和冲刷意味着什么。

“不是……不全是……”我语无伦次试图把脑子里那些破碎恐怖的线索拼凑起来“那些塑料棚……不是空的……她说……‘还在呼吸’……林晚的画……她的画在这里!” 我猛地想起那幅在火光中惊鸿一瞥的未完成画作挣扎着想爬起来带他去看却被眩晕再次击倒。

便衣警察迅速扶住我对着肩头的对讲机快速说了几句要求增派现场勘验人手特别是法医和痕迹鉴定专家。

“先确认失踪者基本信息姓名年龄最后出现时间地点体貌特征。

”他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语气不容拒绝这是一种能让人在崩溃边缘稍稍聚集精神的程序性力量。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架上断断续续地述说。

林晚的名字我们的住址她失踪的那天她穿的衣服她耳垂上那个小小的、星形的胎记……每一个细节的复述都像用刀子在心口重新剐过一遍。

便衣警察记录着偶尔提问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现场更加忙碌起来。

鉴证人员穿着白色防护服开始小心翼翼地进入那片湿漉漉的废墟拍照取样用各种工具翻检着焦黑的碎片。

每一次他们的动作稍作停留我的心跳就会漏掉一拍。

时间在刺鼻的焦糊味和消毒水味中黏稠地流淌。

我被医护人员简单检查了后脑的伤势披上了一条保温毯手里被塞进一杯热水但我一口也喝不下只是捧着它汲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苏芮早就被带走了。

这个空间里失去了她那种扭曲的、压迫性的存在感但却弥漫开另一种更广泛、更令人窒息的等待和恐惧。

突然一个在废墟边缘勘查的鉴证人员抬起了手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他戴着手套的手正极其小心地从一堆半融化的塑料和灰烬里挑起一样东西。

那不是塑料也不是画框的碎片。

那是一小块……织物。

被火烧得边缘卷曲发黑又被水浸得湿透但依稀能辨认出原本的颜色和质地——一种温暖的、带着细腻纹理的杏色毛线。

我呼吸骤停。

那是林晚失踪那天早上我亲手给她套上的毛衣的颜色。

是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笑着说暖和抱着我蹭了好久。

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保温毯滑落水杯掉在地上热水溅湿了裤脚。

我推开试图拦住我的人踉跄着扑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织物。

“是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林晚的毛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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