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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发现老宦官衣摆上不寻常的泥渍后陈默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令人不安的维度。

之前的恐惧是模糊的源于未知和孤立无援;而现在恐惧有了具体的形状——那是一个能悄无声息穿梭于宫廷隐秘角落、身上带着不可告人秘密痕迹的老宦官的影子。

他的观察变得更具侵略性也更加焦灼。

每一次老宦官出现他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扫向对方的衣摆、鞋履试图寻找新的痕迹验证或推翻自己的猜测。

他甚至开始病态地嗅闻空气中的味道企图捕捉到一丝来自那些未知地点的、诸如潮湿泥土、腐烂植物或者某种特殊熏香的气息。

然而老宦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他本就谨慎到了极致。

自那次之后他的衣着再无任何破绽。

袍服依旧陈旧却打理得异常整洁仿佛那日的泥渍只是一个幻觉是陈默在极度孤寂和压力下产生的妄想。

这种“正常”反而加剧了陈默的焦虑。

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在刻意掩饰。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宦官知道他在观察?意味着那片泥渍背后确实隐藏着不欲人知的秘密? 【叮。

生存点评估:用户因过度关注无关细节产生焦虑情绪能量-1。

建议进行【深呼吸十次】任务平复心境。

奖励:无。

】系统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一如既往地错过重点且火上浇油。

陈默无视了它。

他的全部心神都系于那一个小小的疑点之上这疑点成了他黑暗囚笼中唯一的光源尽管这光源可能最终引他向更深的深渊。

白日的观察一无所获焦灼便在寂静的夜里成倍发酵。

蘅芜苑的夜晚是绝对的黑绝对的冷绝对的静。

唯一的微光来自窗洞透入的、惨淡的星月之光仅能勉强勾勒出屋内物体扭曲模糊的轮廓。

唯一的声响是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搏动声以及偶尔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鼠蚁窸窣声。

这些声音他早已习惯甚至能从中分辨出某种令人麻木的“规律”。

然而这一夜某种异常却粗暴地撕破了这层习惯的薄膜。

他睡得很浅寒冷和饥饿让他从未真正陷入深眠。

不知是子时还是丑时他猛地一个激灵毫无征兆地从那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全身的寒毛在瞬间根根倒竖! 不是风声。

不是鼠啮。

不是更鼓——时间还远未到。

那是一种……刮擦声。

极其轻微极其短暂仿佛幻觉。

但它确实存在过尖锐地刺入了这片万籁俱寂的背景音中。

声音的来源似乎……在院子里? 陈默瞬间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透僵在冰冷的土炕上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全部的感知力都化作了两只巨大的、无形的耳朵拼命地向院外延伸。

是什么? 是风刮动了某片松动的瓦砾?是野猫蹿上了墙头?还是……? 他等待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巨响他几乎害怕这声音会被外面听到。

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那一声轻微的异响真的只是他过度紧张的神经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就在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一丝试图说服自己那是错觉时—— 嚓… 又一声! 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点点!是一种短促而粗糙的摩擦声像是某种质地坚硬的东西快速擦过夯土地面或者……粗粝的墙面? 声音的方位似乎是在院子的东南角?那个角落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堆积的一些枯枝败叶和碎石似乎别无他物。

陈默的背部已被冷汗浸湿。

冰冷的汗水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颤栗。

这不是自然的声音。

风的呜咽是绵长的动物的脚步是轻悄且可能有连续性的。

而这个声音短促、刻意、带着一种人为的目的性。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出: 是贼人?不可能咸阳宫禁卫森严哪个贼会蠢到摸进这毫无油水的冷宫? 是野兽?宫中虽有此类传闻但多指皇家苑囿深宫内院极少见。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是老宦官?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跗骨之蛆紧紧攫住了他的思维。

是他!只能是他! 他深夜不眠在院子里做什么?那刮擦声是在挖掘?在掩埋?还是在用某种工具清理痕迹?联系到那日衣摆上不寻常的泥渍……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渐清晰:他是否在蘅芜苑的某个角落秘密地进行着什么事情?或许……有一条通往外界的、不为人知的暗道?或许那里是他藏匿某些东西的地点? 这个猜想让陈默几乎要窒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宦官的身份就绝非监视者那么简单!他可能是一个利用冷宫绝佳隐蔽性进行某种活动的潜伏者!而自己这个废公子就成了他最好的掩护或者……随时可能被清除的目击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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