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龙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让夜风灌进来驱散困意。
车灯在空旷的郊区公路上划出两道惨白的光柱照亮前方不到五十米的路面更远处则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这条通往城东工业区的老路他已经开了三年每周五加班后都要走这条近道回家。
路两旁是早已废弃的厂房黑黢黢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蹲伏的巨兽。
刘光龙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电流杂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午夜电台节目主持人正用沙哑的声音讲述着都市传说。
...据说在这条老工业路上偶尔会出现一辆无人驾驶的黑色轿车... 刘光龙嗤笑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三十七岁的他早已过了相信鬼故事的年纪作为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销售主管他只相信数据和报表。
后视镜里远处的城市灯火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星群而他正驶向那片光芒之外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右侧的岔路突然切入他的车道。
刘光龙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粗糙的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的身体因惯性前倾安全带狠狠勒进肩膀。
等车子完全停住时距离那辆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只有不到两米。
操!刘光龙拍打方向盘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那辆老式奔驰S600静静地停在路中央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动静。
更奇怪的是他分明记得刚才岔路口根本没有车。
刘光龙打开远光灯刺目的光线照在黑色轿车的后窗上却反射不出任何车内景象。
那车窗像是涂了一层哑光黑漆完全隔绝了光线。
他犹豫了几秒决定下车查看。
夜风比想象中更冷带着某种金属和腐朽混合的气味。
刘光龙的皮鞋踩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当他距离黑色轿车还有三步远时那辆车突然启动了。
没有引擎轰鸣没有尾气排出黑色轿车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向前滑行速度保持在二十码左右。
刘光龙愣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拐进了前方一条他从未注意过的小路。
一种难以名状的好奇心攫住了他。
刘光龙回到车上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小路两侧的杂草几乎与车窗齐高刮擦着车身发出沙沙声。
导航地图上显示这里是一片空地但眼前分明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
黑色轿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同在引导他。
开了约莫十分钟后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建筑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模糊不清。
黑色轿车径直驶入建筑前的空地然后——消失了。
刘光龙猛地踩下刹车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辆车就在空地上凭空消失了就像被黑暗吞噬一般。
他打开手机电筒颤抖的光圈照亮了前方的建筑:一座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风格的三层小楼灰白的外墙剥落严重正门上方的牌匾已经残缺不全只能辨认出仪馆两个字。
殡仪馆?刘光龙喃喃自语。
这太不合理了工业区怎么会有殡仪馆?而且看这建筑的破败程度至少废弃了二十年以上。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刘光龙突然意识到自从拐进这条小路后周围就再没有任何声音——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他下意识地想倒车离开却发现后视镜里的小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斑驳的水泥墙。
这不可能...刘光龙下车查看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
他的车后确实是一堵墙而两侧则是高耸的铁丝网围栏上面爬满了某种藤蔓植物。
唯一的出路就是那座诡异的建筑。
手机显示无信号。
刘光龙深吸一口气决定进去看看有没有电话或者其他人。
也许这只是个恶作剧也许他需要帮助。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多年未曾开启。
殡仪馆内部比外观更加破败。
大厅里积了厚厚一层灰几张翻倒的椅子散落在地上墙上的挂历停在1993年6月。
最诡异的是尽管外面是盛夏这里的温度却低得异常刘光龙呼出的白气在电筒光下清晰可见。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左侧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门门牌上写着停尸间。
刘光龙本该转身离开但某种无法解释的力量驱使着他向前走去。
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是在惊醒沉睡多年的什么东西。
停尸间的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动。
刘光龙的电筒光照亮了里面排列的不锈钢停尸柜柜门上的编号已经模糊不清。
更深处的手术台上覆盖着发黄的塑料布下面隐约有人形轮廓。
这太荒谬了...刘光龙自言自语壮胆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电筒光束扫过一排停尸柜——其中一扇柜门正在缓缓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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