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一口纸棺材和装我老婆网购衣服的纸箱一起就放在我家门口。
它不大像个给婴儿准备的骨灰盒粗糙的黄褐色纸板上用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颜料写着我的名字:梁宇。
我盯着那两个字脊背一阵发凉。
这栋老式居民楼隔音不好我能听见对门夫妻吵架的声音楼下的狗叫但此刻这些声音都像是被隔绝了只有我和这口纸棺在寂静的走廊里对峙。
我蹲下身用手指碰了碰纸板很硬带着一种不祥的凉意。
没有寄件人信息没有快递单它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杵门口当门神呢?买的套到了没?今晚可得让你好好……”周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她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欲望。
她穿着真丝睡裙走到门口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话头戛然而止“这什么玩意儿?谁寄的?” “不知道。
”我把纸棺递给她看。
她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指甲上鲜红的蔻丹衬得那纸棺更加晦暗。
“恶作剧吧?哪个王八蛋这么无聊?写着你的名字呢梁宇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咒你死呢?”她说着用手掂了掂“轻飘飘的空的。
” 她总是这样对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事情先用最世俗、最不堪的理由去解释。
我把纸棺拿回来“别瞎说。
”心里却莫名地沉了一下。
“切没劲。
”周倩撇撇嘴扭着腰肢往回走“赶紧扔了看着晦气。
对了我新买的那条丁字裤黑色的带蕾丝边的放哪儿了?晚上穿给你看。
” 我没理她把纸棺拿进了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它在那里像个不速之客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我试图回忆最近是否得罪过人但我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公司就是家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周倩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波澜也是唯一的疲惫来源。
我们恋爱六年结婚三年最初的激情早已被日复一日的争吵和麻木的亲密消耗殆尽剩下的大概只有法律关系和肉体习惯了。
她热衷于此道并以此作为维系我们关系的唯一纽带简单直接但也让人觉得空洞。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房间里走动轻轻的像纸片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睁开眼黑暗中一切如常只有周倩均匀的呼吸声。
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第二天是周六我醒来时周倩还睡着。
我走到玄关鞋柜上的纸棺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四下寻找最后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它。
大概是周倩扔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捡了出来。
纸棺完好无损只是沾了点灰尘。
我把它擦干净鬼使神差地放进了书房抽屉的最深处。
我不想让它待在显眼的地方但也不想就这么扔掉。
那个写着名字的暗红色字迹像有种魔力吸引着我去探究。
我想搞清楚谁在恶作剧或者说我被催眠了就是单纯的不想扔掉它。
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一天。
周日晚上我和周倩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
无非是她嫌我赚得少不够浪漫不能满足她物质和身体上的需求。
争吵最后演变成互相攻击语言刻薄而肮脏。
“……你就那点能耐在床上也是软脚虾!”她尖声骂道脸上因为愤怒和酒精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我摔门进了书房胸口堵得厉害。
坐在书桌前我烦躁地拉开抽屉想找烟却一眼看到了那口纸棺。
在台灯的光线下它显得格外刺眼。
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桌上死死地盯着。
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丝异样。
昨天看的时候这纸棺严丝合缝像是个整体。
但现在在靠近底部的位置似乎出现了一条极细极细的缝隙。
我凑近了看用手指甲小心翼翼地沿着缝隙划动。
不是裂缝它……它好像本来就可以打开?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找来一把小巧的裁纸刀屏住呼吸将刀尖轻轻探入那条缝隙。
微微一用力“咔”一声极轻微的响动纸棺的盖子竟然真的被撬开了一条缝。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将盖子掀开。
里面不是空的。
有一小撮灰白色的、像是灰尘的东西静静地躺在棺底。
我用指尖沾了一点捻了捻质地很细有点像……香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算什么?恶作剧的升级版?我把那撮灰倒进垃圾桶看着空了的纸棺内部那种不安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我把纸棺重新盖好放回抽屉。
这一晚我几乎没合眼。
纸棺的出现以及里面那撮莫名其妙的灰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周倩睡得很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周一我去上班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班回家开门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先看向玄关的鞋柜。
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周倩已经回来了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心情似乎不错。
她穿着那件几乎透明的睡裙朝我勾勾手指:“老公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脸上带着媚笑眼神却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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