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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贵的“立信”之策很快找到了目标。

在掌握了确凿证据后他雷厉风行下令锁拿了苏州府户房那名在漕粮收兑中多次利用“踢斛淋尖”手段贪墨粮食数百石的陈姓书吏以及与之勾结、坐地分赃的粮长沈荣(懒得取名了解释下与前次《京报》披露的吴县沈荣非一人)。

此案人证物证俱全文贵拟判二人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赔补受损粮户。

此判一出苏州官场为之震动!虽然处理的只是两个“小角色”但其象征意义巨大。

这意味着文贵真的要动手了而且是从最基层、最普遍存在的弊端开刀! 陈书吏和沈粮长背后的关系网立刻活动起来。

说情者、施压者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试图通过南京守备衙门的关系向文贵施压。

然而文贵软硬不吃将所有说情者一律挡驾并迅速将案卷判决上报刑部复核同时抄送《京报》编修斋。

消息传到京师再次引发了朝野热议。

支持者拍手称快认为文贵抓住了要害彰显了朝廷决心。

反对者则暗中诋毁称其“小题大做”、“沽名钓誉”甚至暗示文贵借此打击江南士绅。

就在此时《京报·实务选编》新一期出刊。

费宏秉承皇帝“公正务实”的旨意并未偏袒任何一方而是完整地刊载了苏州案的详细案情、证据链、判决依据以及文贵对此案的说明。

同时刊物还另辟一栏名为“众议”首次尝试刊载了两位江南籍官员对此事的不同看法。

一位官员认为文贵处置得当有利于整肃纲纪清除积弊。

另一位官员则委婉地表示此类现象在江南并非孤例若一律严惩恐牵扯过广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建议以教化、规范为主。

这种将不同观点并列刊出的做法再次引起了巨大反响!它打破了官方文书一言堂的传统让读者能够看到针对同一事件的不同声音自己去思考、判断。

虽然争论更加激烈但一种更加开放、理性的议政氛围似乎在悄然形成。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司礼监刘瑾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打击政敌、扩张权力的好机会。

他指使手下心腹太监暗中搜集费宏“遴选文章失衡”、“纵容攻讦朝廷大员(指文贵)”的“证据”并鼓动几个被他控制的言官准备上疏弹劾费宏“主持《京报》不力有失朝廷体统离间君臣”试图将《京报》这柄刚刚展露锋芒的利剑夺到自己手中或者至少将其扼杀。

与此同时江南的反扑也以另一种形式出现。

那些感受到威胁的官绅不再直接对抗文贵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京报》和它背后的皇帝。

一些精心炮制的“私刻小报”开始流传上面的文章不再就事论事而是开始进行人身攻击和阴谋论揣测。

有的文章含沙射影指责皇帝“宠信酷吏”、“苛待江南”;有的则渲染“朝廷欲借《京报》钳制言路”、“异端邪说(指天竺数字、新式图表等)横行”;更有人将文贵在江南的整顿与北宋王安石变法相提并论暗指其“祸国殃民”。

这些言论极其恶毒试图从根本上动摇皇帝和改革的合法性。

坤宁宫内夏望舒也看到了这些流传的恶毒小报她秀眉微蹙眼中流露出担忧。

晚膳时她轻声对朱厚照说:“陛下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甚是猖獗…臣妾听闻有些话…说得很难听。

”她没有明说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朱厚照放下银箸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望舒不必忧心。

宵小之辈黔驴技穷只能行此龌龊伎俩。

朕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江山社稷。

些许污蔑动摇不了朕也动摇不了大势。

”他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虽如此朱厚照深知舆论战的凶险。

他必须做出回应但不能落入对方胡搅蛮缠的陷阱。

他再次召见了费宏。

这一次费宏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压力显然刘瑾和江南势力的攻击让他备受困扰。

“外面的风雨更大了?”朱厚照问道。

“是陛下。

”费宏苦笑“弹劾的奏章污蔑的流言…皆因臣未能…” “不关你的事。

”朱厚照打断他“你做得很好。

《京报》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对正说明它打到了他们的痛处发挥了作用。

” 他沉吟片刻指示道:“下一期《京报》不必理会那些人身攻击和阴谋论。

你去做三件事。

” “第一继续深入报道苏州案的后续尤其是被贪墨粮款发还给受损粮户的情形以及民间对此的反应。

用事实说话看看是谁真正在‘祸国殃民’。

” “第二刊载一篇杨一清从宣府来的最新奏报不必涉及军事机密只谈边关将士在陛下新式练兵思路下的精神风貌和卓绝训练再次强调巩固国防与内部整顿的关联。

”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厚照目光锐利“开辟一个‘格物新知’的小栏目。

首期就简要介绍‘天竺数字’的来历、写法、以及其在九章算术中的基本应用举例强调其‘工具’属性无关华夷只论效用。

同时可以透露西苑正在进行的、利用新式算法和图表对漕运、边饷数据进行优化分析所取得的初步成效。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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