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策马狂奔鬃毛飞扬间带起一路烟尘。
晨风裹着咸涩的汗意浸透衣甲在皮肤上凝成白霜。
当吴王宫的飞檐如利剑刺破熹微晨光时朱槿在心底默算 —— 现在已经卯时了清晨六点左右早朝该散了。
自父亲称吴王后每日寅时二刻(凌晨三点三十分)便启殿议事这份勤勉比他前世见过的任何 996 都要严苛三分。
议事殿外铜鼎青烟袅袅与晨雾纠缠着升向檐角的螭吻。
朱槿疾步而入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摇曳的烛火下李善长银髯随呼吸轻颤负手队伍最前方;刘基青衫下摆还沾着城外的晨露抱臂倚柱而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这些熟悉的身影让他悬着的心稍安直到瞥见队伍最后那个躬身作揖的绯袍人 —— 狭长眉眼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正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赫然是胡惟庸! 史书中的记载与玉佩空间中《胡惟庸党案考》的论述在朱槿脑海中轰然碰撞:明朝最后一任丞相因结党营私掀起牵连三万余人的腥风血雨最终成了废除丞相制度的导火索。
可按正史1366 年的胡惟庸应在湖广任按察佥事正五品的官职不过是巡察地方、监管刑狱的微末小吏明年1367年才该经李善长举荐调入应天任太常少卿开启那堪称火箭般的升迁之路。
为人雄爽有大略却阴刻险鸷。
朱槿想起《献征录》里对于胡惟庸的评价。
此人虽有处理政务的才干却将心思全用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上。
此时朱槿下意识看向刘基见那青衫文士正抚着胡须凝视自己忽然想起坊间传闻 —— 这位未来的诚意伯正是被胡惟庸借探病之机暗中下毒而亡。
但如今历史已因自己改变这些惨剧或许不会再发生。
槿儿来了。
朱元璋低沉的声音惊破死寂打断了朱槿的沉思。
朱槿猛地抬头见父亲斜倚龙纹交椅松垮的蟒袍未束玉带随意挽起的发冠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来。
他这才惊觉经年累月的征战杀伐已将父亲的帝王威仪雕琢得愈发深重。
拜见父王诸位先生。
朱槿抱拳行礼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李善长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刘基抚须的动作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与胡惟庸之间流转。
“此次北伐你虽擅自行动倒也打了几场胜仗。
” 朱元璋抚掌大笑眼角的皱纹都染上喜色“三个月连下山东、河南如今潼关也收入囊中大军直指大都!这等战绩当浮一大白!” 随后他猛地起身龙纹蟒袍扫过扶手“伯温山东、河南新定百废待兴民心安稳乃是重中之重。
你从吏部选人多挑些当地籍贯的官员。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熟悉风土人情知根知底治理起家乡来必能事半功倍尽快安抚百姓恢复民生。
” 刘基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双手抱拳沉声道:“臣明白山东、河南历经战火百姓苦不堪言吏治清明方能重聚民心。
臣定当仔细挑选务必让真正有才能、得民心的官员前往任职不负上位所托。
” 他捋着胡须目光深邃脑海中已然开始盘算起吏部官员的履历与才干。
朱元璋背着手在殿内踱步脚步沉稳有力继续说道:“除了选派官员各州郡官员还需访取贤才以及那些曾在元朝为官如今闲居在家的人。
只要有真才实学愿意为咱效力皆可举荐送往京都咱自会根据他们的才能量才而用。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埋没任何可用之才。
” 言罢朱元璋又看向李善长神色转为温和带着几分期许:“善长国子学里的学生若有学识出色、尚未从军的都调去历练一番。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莫要让他们整日困于书斋成了不谙世事的书呆子。
” 他摩挲着扶手眼中闪过一丝慈爱“还有康铎、国琦、王璞那几个陪标儿读书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出去见见世面增长些阅历了一并派去。
山东、河南新下之地政务繁杂正需要注入这般新鲜血液带去新的气象。
” 李善长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恭敬应道:“上位圣明!国子学的学生皆是栋梁让他们在实践中历练定能快速成长。
老臣这就去办定将此事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 他心里清楚这些学生若能在地方上崭露头角日后对朝堂势力的平衡与巩固也有着深远的意义。
朱槿心中一动朗声道:“父王康铎能否让孩儿带着?孩儿有用。
” 那语气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朱槿抬眼目光仿若实质如探照灯般缓缓扫过殿内众人。
刹那间时光仿若倒转他的思绪飘回到幼年在大本堂读书之时。
那时的大本堂书声琅琅翰墨飘香在诸多学子之中朱槿第一次见到康铎乃名将康茂才之子。
康茂才堪称父亲麾下最为得力的干将之一仿若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征战四方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屡立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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