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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的刀面刚映出一道雪光引火索就窜上了坡顶。

火药埋在雪层下炸得两座冰坡轰然塌陷。

千百斤积雪裹着碎石砸下来把葫芦口的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那队乌桓骑兵正弯腰扛粮后脑勺还沾着雪沫子耳朵一震抬头就看见天塌了。

前头的马惊得直立起来后腿乱蹬撞翻了旁边的同伙。

粮袋滚了一地没人去捡。

风雪太大声音传不远可那动静瞒不了人——整条驿道都在抖。

郭嘉在坡下小屋里猛地站起身红灯一举没说话就往地上一摔。

火光炸开的瞬间高坡上的白马义从动了。

赵云带头冲下五十骑排成锥形阵马蹄踩着斜坡滑行像一群扑食的鹰。

他们没喊也没吹号只把环首刀横在身侧刀尖朝外。

冰缝里的强弩手也醒了。

扳机一扣二十支铁簇箭破雪而出专挑马腿射。

乌桓人骑术再好马倒了也得摔。

一匹接一匹战马跪地哀鸣骨头折断的声音混在风里听得人牙酸。

陷马坑的覆雪布撑不住重量哗啦塌了一片。

底下是削尖的竹签蘸过羊油冻得比铁还硬。

人马一踩直接穿甲透骨。

有个乌桓骑兵被钉在坑里上半身还支着下半身陷进雪窟窿嘴里哇哇叫话没说完就被后续挤上来的马踩进了坑底。

陆昭在城楼上用竹筒望远镜看着手指轻轻敲着墙垛。

“还没完。

”他自言自语。

确实没完。

乌桓后军离得远听见动静立刻勒马带队的头目调转马头就要撤。

可前军堵在窄道里退不出去后军又不敢硬冲只能在雪地里打转。

赵云冲到坡底时正好撞上这乱局。

他没去追溃兵反而带着白马义从斜插进去一刀劈断敌阵腰身。

两边的乌桓人被隔开喊话听不见指挥全乱。

郭嘉搓着手从屋里跑出来靴子上还沾着饼渣。

“这比喝酒有意思。

”他咧嘴一笑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支狼牙箭“来按计划办。

” 陆昭点头。

几个士兵抱着缴获的狼牙箭冲进战场专挑陷马坑边缘插。

歪七扭八地摆了十几支像是仓促埋下的标记。

风一吹箭尾的皮绳晃得厉害远远看去跟招魂幡似的。

有个乌桓士卒踩着同伴尸体爬出来一眼看见那支箭愣住了。

那是他们部落的战旗标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再抬头发现坑边、雪堆、断马上到处都是自家的箭。

“鬼……”他刚吐出一个字旁边一个老兵一把将他按倒。

“别瞎说!这是汉人缴的!” “可他们为啥要插在这儿?”那小兵哆嗦着“像是……等着我们来送死。

”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钉进他肩膀。

他惨叫一声滚进雪堆。

老兵想扶他结果脚下一滑踩进陷马坑惨叫戛然而止。

军心开始崩。

有人扔了武器往林子跑有人原地转圈不知该进该退。

更糟的是前面出不去后面又被雪堆堵死整支队伍卡在葫芦口挤得像一锅煮烂的粥。

陆昭放下竹筒对传令兵说:“点烽火。

” 不是一座是三座。

田丰早就在北岭备好了柴堆火油一浇火把一点浓烟冲天而起。

风往北刮火光映得雪地发红远远看去像有大军正从侧翼压过来。

乌桓残部一看肝胆俱裂。

“援军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比刀还狠。

原本还在挣扎的士兵扔了兵器就跑连伤员都不要了。

几个旗手想组织撤退刚举起令旗就被赵云一箭射穿喉咙。

陆昭盯着望远镜看见赵云翻身下马走到那旗手尸体旁抽出令旗往雪地里一插。

旗子没倒风一吹哗啦作响。

“传令赵云”陆昭说“带五十骑衔尾追杀。

不许恋战不许收降专斩传令的、举旗的、骑白马的。

” 传令兵愣了下:“骑白马的也杀?” “杀。

”陆昭眼皮都没抬“乌桓贵族才骑白马。

他们一乱底下人就全散了。

” 命令传到前线时赵云正把最后一袋缴获的粟米绑上马背。

他听完传令点点头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短斧往空中一扬。

五十骑调转马头顺着乌桓溃兵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雪太深跑不快但赵云不急。

他知道溃兵最怕的不是追兵而是看不见的刀。

他们专挑小路穿插绕到溃兵前方突然杀出。

砍倒旗手割断传令兵的喉咙然后立刻撤退。

等乌桓人重新聚拢他们又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

三次之后连喊集结的人都没了。

有个乌桓百夫长抱着断刀躲在树后听见马蹄声靠近吓得连滚带爬往林子深处钻。

他爬了半里地回头一看追兵没来可地上一串脚印清清楚楚地跟着他。

他僵在原地忽然哇地哭了出来。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没人理他。

风雪吞掉了哭声也吞掉了他的影子。

陆昭一直站在城楼上直到望远镜里再也看不见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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