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挟着碎雪扑打在王府朱漆廊柱上发出细密的簌簌声。
卯时三刻的天光昏沉如铅小夭立在妆奁前指尖捏着玄色斗篷的系带却迟迟未系。
铜镜里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颈间早已换成爹爹偷偷做的玄玉吊坠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泛着温润的幽光。
三日前的深夜恍如昨日。
更鼓敲过四下时沈砚顶着风雪叩开她的房门。
这位跟随父亲多年的心腹浑身覆满冰碴怀中却牢牢护着一方素绢。
郡主王爷的急信。
他嗓音沙哑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快马疾驰而来。
展开素绢的瞬间小夭的指尖微微发颤。
爹爹苍劲的字迹力透纸背却又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潦草:「承钧(皇帝萧承钧)已允诺护你周全入宫暂避方为上策。
莫念勿逞强。
」短短二十余字末尾的墨痕晕染开来似是落笔时心绪难平。
她将字条贴在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爹爹书写时的温度那是冷面摄政王鲜少流露的牵挂与忐忑。
此刻袖中的密信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在提醒她不可退缩。
小夭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斗篷系带系紧。
玄色锦缎垂落在月白色襦裙外衬得她身姿愈发单薄却也多了几分坚毅。
妆奁上摆放着母亲给她做的银簪簪头的玉兰花早已蒙尘她伸手轻轻擦拭恍惚间又听见母亲温柔的嗓音:夭夭日后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医者。
门外传来沈砚低沉的声音:郡主宫里来人了。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骤然急响十六名金甲侍卫踏着积雪鱼贯而入。
明黄纛旗上的五爪金龙在风中猎猎作响与暗沉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
小夭望着侍卫腰间刻着御林军徽记的佩刀心中明白这哪里是宣召分明是父亲用半数兵权为她换来的护身符。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宫门前八抬步辇静静等候金黄的锦缎在风中翻卷辇顶镶嵌的东珠折射出冷冽的光。
为首的老太监尖着嗓子展开圣旨龙涎香混着雪粒的气息弥漫开来:摄政王女萧氏温婉贤淑着即入宫伴驾钦此!小夭俯身行礼时余光瞥见沈砚站在侍卫队后朝她微微点头那是父亲一贯的安抚动作。
转身的刹那小夭最后望了眼熟悉的王府飞檐。
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坠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幼时的她总爱靠在爹爹怀里看他批阅军报;稍大些便跟着药王谷药王徒弟谢幕白把后院变成研究药物的地方在后院池塘上挥洒汗水;而最近这些日子父女俩却因出征一事争执不断。
此刻回想父亲严厉话语背后满是难以言说的担忧。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朱红宫墙在头顶合拢仿佛一张巨口将她吞没。
小夭摩挲着袖中父亲留下的玄门玉简冰凉的符文硌着掌心。
远处椒房殿传来隐约的丝竹声夹杂着宫女太监们的低语。
她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玄玉吊坠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那是玄门术法示警的征兆。
寒风卷起她的发梢小夭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皇帝伯伯萧承钧看似昏聩的表象下藏着制衡各方的野心;而淑妃与武威侯的势力早已在宫中盘根错节。
自己既是摄政王的软肋也是皇帝手中的棋子。
但父亲用性命换来的这道庇护她绝不能辜负。
沿着九曲回廊前行小夭的思绪渐渐清晰。
她想起密信中爹爹未说出口的嘱托想起母亲离开前的期望更想起自己在王府彻夜研磨的那些药材。
掌心的玄门玉简传来一丝暖意仿佛父亲的手正轻轻搭在她肩头。
暮色渐浓时小夭终于抵达自己的宫室。
推开门檀香混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取出密信就着烛火再次细读父亲的字迹在跳跃的光影中忽明忽暗。
窗外风雪愈急而她眼底的光芒却愈发坚定。
这深宫之中或许步步惊心但她既有父亲的护佑又有一身医术傍身定能在这暗流涌动的后宫中寻得一方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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