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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话岁流转布载初心向未来 冬至的清晨雪是带着絮状的温柔来的。

前夜的雪籽敲了半宿窗棂像谁用指尖轻轻叩门后半夜忽然转了性子鹅毛大雪簌簌落下来把桃坞裹成了个素白的团。

老桃树的枝桠被压得弯弯的枝头堆着蓬松的雪倒像是一夜之间开满了梨花偶尔有雪从枝头滑落“噗”地落在积雪上惊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在雪地上留下几串细碎的爪印。

荷塘的冰面早被雪盖得严实只在边缘露出圈墨黑的冰碴像幅水墨画特意留的留白。

染坊的竹架上去年的布样早就收进了樟木柜柜门上挂着林婉儿绣的平安符红绸在风里轻轻晃。

只剩几匹“冬至布”还挂在最显眼的横杆上是用松烟反复浸染的墨黑布面上用银线绣着寒梅针脚细密得像数着雪的颗粒此刻雪落在上面黑与白相衬倒像是时光在布上盖了枚素雅的章。

林羽蹲在灶房门口烧火火光从灶膛里漫出来映得他侧脸暖融融的。

他身上的棉袄是林婉儿用“冬至布”做的里子絮了新弹的棉花松烟的墨香混着棉絮的暖让人懒得动弹。

灶膛里的松柴“噼啪”响着火星偶尔溅出来落在脚边的积雪上“滋”地化成个小水窝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盖住。

“林羽哥水开了!”小安举着个木瓢从雪地里跑进来瓢沿沾着雪粒他的“冬至布”棉帽上堆着雪像顶白绒帽帽绳系在下巴底下勒出两道红痕。

他跑到灶房门口使劲跺了跺脚上的雪雪沫子溅了林羽一裤腿“张婶让你把去年腌的梅干拿出来说要泡在饺子汤里酸溜溜的解腻!绿衫姐姐正跟婉儿姐姐学擀皮呢说中都的饺子是弯月形的咱们的是元宝形的像揣了满肚子的福气。

” 林羽往灶膛里添了块松柴火苗窜得更高了映得他睫毛上都沾了层暖光:“梅干在东厢房的坛子里泡着你去拿。

记得跟婉儿说多包些素馅的木叔他们苗寨过年不吃荤得备着。

还有让她把我去年做的竹篾盖帘拿出来竹纹印在饺子上蒸出来好看。

” “知道啦!”小安的声音在雪雾里飘远木瓢碰撞水缸的“当当”声混着堂屋传来的姑娘们的笑像串被雪润过的铃铛清脆又温暖。

林羽听着这声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去年这个时候绿衫刚到桃坞还在为染坏了“冬至布”掉眼泪今年竟能跟着学擀皮了日子过得真快。

李逸尘踩着雪从外面回来时靴底沾着冰碴每走一步都“咯吱”响像在雪地里写着什么。

他怀里抱着捆松枝枝上的雪落在“冬至布”棉袍上墨黑的布面印着白像幅写意画。

他往灶台上一靠先呵了口白气搓搓手才把松枝往墙角一放:“后山的雪没到膝盖!绿衫非说要堆个雪人让我找根最直的树枝当鼻子——你说她都多大了还跟小安似的疯玩。

” 话虽抱怨眼里的笑意却漫到了眉梢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串山楂红得像团火:“不过她堆的雪人倒像模像样还给雪人戴了顶你去年做的竹编帽说这样像玄清道长。

我瞅着也像特别是那歪戴帽子的样子跟道长当年一个德性。

” 林羽往锅里添了瓢水水汽漫上来模糊了眼镜片。

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目光透过蒸腾的水汽望向堂屋——林婉儿正和绿衫趴在木桌上擀皮两人的手在面团上转白胖的饺子在竹匾里排得整整齐齐像群挤在一起取暖的小白猪。

绿衫擀的皮忽厚忽薄林婉儿就拿着小擀面杖手把手地教她转手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们发间林婉儿的银桃花簪和绿衫的玉簪碰在一起“叮”地响了声轻得像雪落在梅上。

“玄清道长要是还在定要敲她的脑袋说‘胡闹’。

”林羽把眼镜戴上往灶膛里又添了块柴“不过道长也爱堆雪人记得有年冬至他堆了个雪人当靶子说要练咱们的眼力结果被苏先生骂了顿说‘雪人也是性命’。

” “可不是嘛”李逸尘往堂屋望了眼绿衫正好抬头朝他笑他赶紧转过头耳根有点红“绿衫说中都的雪下得小堆不成雪人这次非要堆个最大的说要等雪化了再走看看雪人慢慢变成水的样子。

” 林羽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绿衫说的“等雪化了再走”是借口她是舍不得李逸尘舍不得桃坞的暖。

就像他自己当年本是来桃坞学木活的结果一待就是五年把这里当成了家。

苏长风披着件厚毛毡披风站在堂屋的布卷前手里捏着支狼毫砚台里的墨被炭炉熏得暖融融的。

布卷是林婉儿用“冬至布”做的封皮墨黑的布面上苏长风用金粉题了“岁华录”三个字笔锋苍劲像老松的枝。

布卷里贴着从立春到冬至的布样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每个节气的故事连李逸尘射偏的箭、绿衫摔进泥田的窘态都记在上面字里行间透着股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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