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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月坐在院角的藤椅上手里捏着片刚摘的薄荷叶子指尖轻轻捻着那股清清凉凉的味儿飘到鼻尖心里也跟着敞亮。

院子里的八只鹌鹑在竹笼里扑腾时不时“咕咕”叫两声比鸡安静多了每天能捡五六个蛋够她煮碗蛋花汤偶尔蒸个水蛋正好不浪费。

自从顾老大同意她不用去兴旺工业园区的永兴粉体厂她这“家在小院里”的日子就过得跟画儿似的。

以前天天往厂里跑不是担心顾老大跟人喝酒喝多了就是要应付那些来来往往的生意人和考察的领导虽说不用她上前接待可看着人来人往的场面心里总发慌。

现在倒好早上起来在院子里练会儿瑜伽再打套八段锦活动开了身子就去侍弄那些花草——月季刚剪了枝茉莉浇了水角落里的吊兰又蹿出好几根新藤。

中午随便煮点面条晚上炖个小砂锅吃完饭要么看书要么追两集剧日子慢得像老钟表的指针舒服极了。

米面肉菜都是每周去趟超市买齐要是懒得动就等顾老大过来时让他顺路捎过来。

她开销不大顾老大的厂里给交着社保自己买点零七碎八的足够了。

以前非要去厂里是不想让人说她是被顾老大养着的闲人可现在永兴厂生意火得很利润滚滚来顾老二又升了市委常委能照着哥哥的生意她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反正顾老大乐意让她这么待着她也乐得不折腾。

顾老大确实乐意。

在他眼里男人混得好不就是能让自己疼的女人过上她喜欢的日子嘛。

江如月跟了他十七年模样还是那么俏皮肤白得像瓷这么个美人儿他可舍不得让她天天待在粉体厂里吸粉尘。

虽说没领证没孩子可他心里清楚江如月是真心跟他好这跟结婚也没差啥。

他常跟自己说一千万都未必能换来这么个贴心的女人既能在厂里帮他打打下手又能当他的情人这艳福可不是谁都有的。

现在江如月不去厂里了只待在这小院里跟只守着窝的金丝雀似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更满意了。

就是没了江如月在厂里盯着顾老大喝酒就没了顾忌。

以前江如月在总能在他喝到兴头时递个眼神或者借口有事儿叫他让他少喝两杯。

现在倒好中午在厂里饭堂陪客户喝晚上跟朋友聚着喝半个月下来天天醉醺醺的。

他自己也知道岁数不饶人以前三斤白酒下肚跟没事儿人似的现在喝不到两斤就晕头转向可架不住别人劝啊——合作商、领导都还记着他以前的酒量总说“顾总海量再整两杯”就算有个别朋友看着他肚子越来越大劝他少喝点他作为东道主又好面子总说“高兴嘛喝!”结果喝着喝着就醉了。

醉了之后的事儿顾老大自己也记不清。

厂里人都知道规矩要是他醉得厉害就打电话叫他儿子或者老婆钟老师来接;只有他还清醒点的时候才会绕到江如月的小院来。

钟老师还有一两年退休每次接到电话去接顾老大心里都憋着气可也没法子——顾家有权有势顾老二现在是常委她要是对顾老大不好小叔子该有意见了。

她也清楚顾老大没喝醉时就往江如月那儿跑醉得站不稳了才想起家里有老婆孩子这事儿换谁都不痛快可她只能忍。

顾老大早就跟厂里的办公室主任交代过喝醉了必须送回家或者叫家里人来接绝对不能往江如月那儿送。

办公室主任心里门儿清:江如月名不正言不顺连古时候的妾都算不上要是把醉醺醺的顾老大送过去万一出点事儿顾家的人还不得找江如月麻烦?到时候他这主任也得跟着倒霉。

钟老师其实早就知道江如月的存在一开始也闹过可顾老二跟她分析:“哥要是在外头乱搞找一堆情人指不定染什么病回来现在就江如月一个还能看着点安全。

”她琢磨琢磨觉得也有道理。

反正顾老大没提离婚她永远是顾太太江如月就算再得宠也别想从顾家拿一分钱这么一想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天顾老大算是喝“冒”了。

中午陪七个浙江老板喝喝到下午两点多才散晚上又跟四个老伙计聚从七点喝到十点最后是被两个人架着出的饭堂。

办公室主任赶紧给钟老师和顾老大的儿子打电话一起把人送回了家。

办公室主任刚回到厂里钟老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声音慌慌张张的:“快老顾不行了现在又得往医院送呢!” 办公室主任倒没太慌——以前顾老大也有过喝多了送医院打醒酒针的事儿他寻思着这次估计也差不多折腾一下打了针过几个小时就能回家。

钟老师没让他去医院帮忙他就先给江如月打了个电话把事儿说了:“江姐顾总今晚喝多了送回家没一个小时就送医院抢救了。

” 江如月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声音轻轻的:“知道了以后你多劝劝他让他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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