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崖接战 娘子关的冰层刚开化就被一场倒春寒冻成了青黑色的铠甲。
崖壁上的冰棱悬在半空像鬼子的刺刀随时可能砸落。
李明远趴在西坡的观察哨里指节叩着冻裂的木桌。
桌面上摊着张地图红铅笔圈出的“鹰嘴崖”被他戳出个洞——鬼子昨夜派了个小队摸上鹰嘴崖在崖顶架起了重机枪正对着秋收连的粮道。
“那位置太险攀上去得用飞虎爪”二排长喘着白气进来棉裤膝盖处结着冰“兄弟们试过三次都被上面的机枪压回来了带上来的绳索全被打断了。
” 李明远的手指在“鹰嘴崖”三个字上碾了碾抬头看向窗外。
崖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隐约能看见重机枪的枪管反光像只盯着猎物的狼眼。
“粮道不能断”他声音压得很低“今晚动手用‘悬羊击鼓’。
” 二排长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计策把羊吊在鼓上让其挣扎击鼓伪装成增兵的假象实则派小队从侧翼偷袭。
“可是……”二排长犹豫“鹰嘴崖只有一条路能上鬼子盯得死侧翼是百丈冰崖根本下不去脚。
” “下不去就凿。
”李明远从墙角拖出捆麻绳上面系着十几个带倒钩的冰镐“让三班长带五个人用冰镐凿冰梯从崖底绕过去。
告诉他们凿的时候别用铁器敲用木槌动静越小越好。
” 夜幕降临时娘子关的风裹着冰粒抽得人脸生疼。
秋收连的阵地里鼓声突然大作。
“咚咚咚”的节奏越来越密夹杂着战士们的呐喊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集结。
崖顶的鬼子果然被吸引重机枪手频频探头往下看连换弹的间隙都缩短了。
而此时三班长正带着人趴在鹰嘴崖的冰壁上。
冰镐凿进冰层的声音被鼓声盖过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五个人像壁虎似的贴着崖壁每凿一步都要停顿片刻等冰屑落尽确认没惊动上面才敢挪下一步。
三班长的手套被冰镐磨破掌心的血蹭在冰上瞬间冻成暗红的点。
他们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月光照在冰棱上折射出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新兵脚下打滑冰镐脱手眼看就要坠下去三班长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咬着牙往上提——两人的重量全挂在他嵌进冰里的冰镐上镐头发出“咔咔”的脆响像是随时会崩裂。
新兵吓得脸色惨白三班长却低声骂:“怂包!忘了你爹是怎么被鬼子杀的?这点冰崖算个球!” 新兵咬着牙重新攥紧冰镐往更高处凿去。
鼓声持续了一个时辰崖顶的鬼子渐渐放松警惕连机枪的扫射都稀疏了。
李明远在观察哨里看着怀表秒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时他举起信号枪朝夜空打了一发绿色信号弹。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鼓声戛然而止。
崖顶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冰镐砸人的闷响——三班长带着人已经摸到重机枪阵地后方冰镐凿进鬼子后脑勺的声音比风声还低却足够致命。
“动手!”三班长低吼一声五个人同时扑向机枪位。
重机枪手刚转过身就被冰镐刺穿喉咙血喷在结霜的机枪上冒出丝丝白汽。
另一个鬼子想拉响警报被新兵死死抱住两人滚在雪地里厮打直到新兵咬断他的颈动脉满嘴是血地松开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对方咬掉了一块肉。
“快!把机枪调转方向!”三班长踹开尸体抓过机枪对准崖下的鬼子营地。
几乎同时李明远带着主力从正面冲上崖顶。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瞬间撕裂夜空。
崖顶的积雪被炮弹掀飞混着血珠落下像下了场红雪。
李明远踩着冰棱冲锋靴底在结冰的岩石上打滑他干脆扔掉步枪拔出腰间的砍刀借着冲劲劈开一个鬼子的刺刀刀刃顺势划过对方的肋下——那里是日军军服最薄弱的地方冬季棉衣虽厚却挡不住锋利的刀刃。
鬼子的血喷在他脸上他却没眨眼转身格挡另一个敌人的劈砍。
刀柄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借力往旁边一滚躲开刀锋同时用脚勾住对方的脚踝将其绊倒在冰面上。
鬼子刚想爬起就被他用刀背砸晕。
战斗在冰崖上展开比平地更残酷。
脚下是冰稍不留神就会滑倒;身边是悬崖一枪没打死对方就可能被拖下去同归于尽。
一个鬼子抱着手榴弹冲向李明远他侧身躲开却被对方抓住衣襟。
两人在冰上翻滚李明远的后脑勺磕在冰棱上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对方握弹的手——引信已经烧了一半滋滋冒着火星。
“一起死!”鬼子嘶吼着脸上全是疯狂。
李明远突然松开手不是退让而是用尽全力将对方往悬崖边推。
两人的重量带着惯性滑向崖边他在最后一刻蜷起身子用肩膀猛撞鬼子的腰——鬼子重心不稳带着冒烟的手榴弹坠向深渊而他则抓住崖边的冰镐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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